。17秋活活動紀錄
〈西村艦隊‧蘇里高海峽再突入 上〉
2017.Dec.02
【母港】
「啊──累死了。」
摩耶站在工廠門口伸展自己的背筋,鎮守府從早晨到目前為止進行了十多次出擊,直到接近午夜才總算將作戰海域的路徑偵查完畢。為了明確掌握作敵艦的配置,陸奧將海圖從作戰室帶到維修工廠內,要歸港的各艦隊員寫下出擊時蒐集到的情報,那張A0大小的地圖被攤在資料室裡的老舊辦公桌上、以三色原子筆標上了各種雜亂的資訊,凌亂得讓前來彙整資訊的妙高皺起了眉頭。
「反正不管走哪條路後面這幾個夜戰點都很難應付。是說、我們真的要讓伊13來當誘餌嗎?那孩子沒有參與大型作戰的實戰經驗吧?」陸奧問了身旁的大淀,輕巡洋艦透過黑框眼鏡盯著妙高在海圖上寫下的備註,思考著究竟該採用哪一種攻略方式──她們和鄰近的幾個鎮守府交換了情報,大多數提督都建議讓一艘潛水艦作為誘餌,使其他隊員避開來自敵方小型艦的攻擊。
「伊13說她沒問題,剛才已經出去進行最後的偵查了,回來後要讓明石幫她的艤裝做增設改修,預計明天早上和西村艦隊一起參與作戰。」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嗎?」陸奧仍不死心,再次向大淀提出異議,她不喜歡這種充滿風險的作戰方式。
「不在目前的考慮範圍內。妳為什麼要這麼顧慮她?」
「我只是覺得讓小孩子去做那種工作很不恰當。」陸奧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個理由不會被大淀接受。
「我說妳啊,當艦娘太久,忘記我們原本都只是船艦而已嗎?」大淀果然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
「可能吧。」
「那就麻煩妳快點想起來吧、戰艦陸奧,妳明天是支援艦隊的成員吧?可別因為想太多而影響命中率喔!」大淀瞇起眼睛繼續說道:「再說要用船齡來論的話,伊13也只小我一歲啊,妳該不會也把我當成小孩子吧?」
「我沒有啦、真的。」陸奧投降似地舉起雙手,就算比大淀早了二十年誕生,她還是沒有在唇舌之戰中贏過她的把握。
2017.Dec.03
【蘇里高海峽】
【游擊部隊:出擊中。旗艦最上,僚艦山城、扶桑、鳥海、夕立、時雨、伊13】
【前衛支援艦隊:出擊中。旗艦薩拉托加,僚艦沃絲派特、榛名、陸奧、雪風、島風】
【決戰支援艦隊:出擊中。旗艦愛荷華,僚艦飛龍、黎敘留、長門、綾波、江風】
【第一航空基地隊:出擊中。零戰52型丙六零一空、一式陸攻二隊、二二型甲】
【第二航空基地隊:出擊中。零戰52型丙六零一空、一式陸攻三四型二隊、野中隊】
【第三航空基地隊:防空中。三式戰飛燕一型丁二隊、Spitfire MK.IX、四式戰疾風】
艦隊依照原定計畫在早晨開始了秋季作戰的最後作戰,由最上、山城、扶桑、時雨四名原西村艦隊隊員與鳥海、夕立、伊13組成了游擊部隊,在支援艦隊的伴隨下朝著蘇里高海峽出發。
以最上為首的游擊部隊沉默地在海上航行,她們誰都不敢先說出『真懷念呢、』這種話,在這個曾經埋葬西村艦隊的海面上,此刻該說什麼才是最適合的,每個人都沒有把握。
游擊艦隊無聲地航行許久後,時雨終於決定打破這陣沉默。
「這次絕對要全員平安回去。」
「那不是廢話嗎?」白露型二號艦的話語在推進器濺起的水花之下仍然清楚地傳入山城耳裡,從收到出擊通告後便維持著暴躁情緒的航空戰艦不滿地回頭發表了她的感想。
「說得也是呢。」時雨自言自語地說著,艦隊再度陷入令夕立難以忍受的沉默之中。
『這裡是作戰室,第三游擊部隊收到請回答──』
掛在鳥海腰上的無線通訊器傳出了妙高的聲音,於是鳥海將發訊器從腰間抽出,一面警戒四周一面回覆妙高的訊息。
「這裡是第三游擊部隊的鳥海,有什麼事嗎?」
『剛才出擊前忘記提醒各位,夜戰時請將PT小鬼群擺在攻擊的最後順位,各艦請以實際狀況自行判定砲擊的優先目標,盡量將戰損壓至最低──以上是來自作戰室的通訊,完畢。』
「第三艦隊收到,完畢。」
「那群吵死人的傢伙還在啊?真是煩死人了。」夕立不滿地小聲碎念,鳥海似乎也同意她的說法,她朝後方的夕立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這次出擊的氣氛對並不隸屬於西村艦對的她們而言都有些太沉重了,讓夕立不禁羨慕起可以完全將自己藏在水裡的伊13。
她們在航路中途經過八次交戰,燃料與彈藥都即將耗盡時到達了地圖上標示的最終地點。沒有月光的夜晚一片黑暗,四周只剩下海潮的聲音,鳥海在收到旗艦指令後朝敵艦佈署的方位發射了照明彈,從夜空中緩緩降下的橙色燈火映照出敵艦的輪廓,位居旗艦位置的是身著黑衣與白衣的戰艦型棲姬,她們眼中散發出來的青白色光芒讓時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說深海棲艦真的是由船艦的怨念而組成的,那眼前的這艘戰艦就是、當時在這裡沉沒的山城和扶桑的一部份嗎?時雨驚愕地想著,沒發現自己的嘴唇正在顫抖。
「簡直就是山城和扶桑的翻版呢。」夕立的自言自語很快就被支援艦隊的砲火聲掩蓋,她轉頭看了自己的姊妹艦一眼,對方的臉色從公佈作戰名單後就維持著毫無笑容的狀態,夕立對此感到煩躁不已,但她同時也知道自己的安慰或打氣在這片海域上都不具有任何意義,因此她也只能掄起主砲瞄準敵艦,希望能夠盡早結束這場折騰彼此的戰鬥。
◇
『愛荷華、聽得到嗎?』
第二支援艦隊在返航途中收到了來自游擊部隊的通訊,擔任旗艦的愛荷華隨即在海面上停下,拎起掛在腰帶上的通訊器。
「我是愛荷華,目前正在返航中,游擊部隊有什麼狀況嗎?」
『我們剛結束與敵艦的交戰,有四名大破傷員,兩艘是大型艦,可以麻煩妳過來協助曳航嗎?』鳥海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背後還混雜著似乎是來自於山城的吼叫聲。
「Okay,I'll be
right there。」愛荷華在通訊結束後讓艦隊掉頭,返回砲擊支援的作戰海域。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要轉向?」長門趕上前方的高速艦集團,她沒聽清楚愛荷華剛才的作戰指令,那艘美國戰艦偶爾會習慣性地說出英文,讓長門覺得自己或許該和陸奧一樣去參加沃絲派特的英語教室。
「鳥海姊說游擊部隊有四人大破,需要我們去曳航。」愛荷華稍微慢下腳步,等著隊伍中唯一的低速艦趕上她們,她總是忘記長門的速度快不起來。
「扶桑和山城的艤裝看起來確實滿重的。」黎敘留完全不明白她們兩個是怎麼保持平衡的。
「要說是違章建築也不為過呢。」飛龍在一旁笑了出來,她和綾波與江風並排在隊伍後頭,這兩艘驅逐艦似乎很習慣在夜間航行。
「妳這話可別給山城聽到啊。」
「唔、應該是在這附近吧?有人帶燈來嗎?」愛荷華以電探搜索著第三艦隊,不遠處確實有船艦的反應,但在月光被雲層遮蔽的時候難以使用肉眼搜索海面。
「我有帶探照燈,要開囉。」綾波將扣在腰帶上的小型探照燈取下,在原地緩慢地旋轉了一圈,眼尖的江風舉手指向某個冒出黑影的方位,綾波順著她的手將照明固定,愛荷華腰上的通訊器再次傳出了鳥海的聲音。
『第二支援艦隊,請關掉探照燈,附近可能還有殘餘的敵艦。』
「咦?都四人大破卻還沒──」
「愛荷華、」
「怎麼了,長門姊?」
「別說閒話了,趕快過去幫忙。」長門拍了拍愛荷華的肩膀要她別再說下去,她可不想處理無謂的紛爭,而黎敘留倒是十分明白協助曳航的意思,已經朝著江風鎖定的方向開始移動。
「怎麼會弄成這樣啊?」飛龍加速跟在法國戰艦的身後,差點被扶桑遺落的主砲絆倒。
「這次的敵人是有點難應付的類型呢。」鳥海回答了航空母艦的問題,她的左右手分別拉著幾乎要沉入水中的扶桑與山城,因此沒辦法自由地隨意行動。黎敘留靠近後從鳥海手中接過已經失去意識的扶桑,這艘堪比違章建築的航空戰艦比她想像中還要輕一些,讓她不禁感到困惑。
「妳沒事嗎?」愛荷華湊到鳥海身邊,她把曳航山城的任務交給長門,隨意地查看起了其他船艦的狀況──還有意識的最上正掛在時雨身上,同樣大破的伊13則被夕立拉著手腕而在海面上漂浮。
「我沒事,妳可以去幫時雨嗎?我要和作戰室進行聯絡。」
「好。」
「為什麼愛荷華那麼聽妳的話啊?她稱呼妳為鳥海姊呢。」長門一面扛起山城一面問,黑髮的重巡洋艦轉頭看她,眼睛閃過一道長門不確定是不是因為眼鏡而產生的光線。
「以艦齡來論我的確算是姊姊啦,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妳哪天可以幫我問問她。」鳥海聳聳肩,打開了她的無線通訊器。
【母港】
【游擊部隊:出擊中。旗艦最上,僚艦山城、扶桑、鳥海、夕立、時雨、伊13】
【前衛支援艦隊:出擊中。旗艦薩拉托加,僚艦沃絲派特、榛名、陸奧、雪風、島風】
【決戰支援艦隊:出擊中。旗艦愛荷華,僚艦飛龍、黎敘留、長門、綾波、江風】
【第一航空基地隊:出擊中。零戰52型丙六零一空、一式陸攻二隊、二二型甲】
【第二航空基地隊:出擊中。零戰52型丙六零一空、一式陸攻三四型二隊、野中隊】
【第三航空基地隊:防空中。三式戰飛燕一型丁二隊、Spitfire MK.IX、四式戰疾風】
艦隊再次出擊不久後下起了綿綿細雨,從作戰室透過窗戶看出去的景色變得一片灰暗,雨水讓原本在廣場上嬉鬧的幾艘驅逐艦相繼跑回宿舍,大淀盯著窗外看了好一陣子,離開窗邊時發現五月雨仍然以僵硬的坐姿握著紙筆,白露型六號艦正盯著雷達顯示儀上的綠色光點,代替原本進行戰況紀錄的秘書艦鳥海執行任務。
「妳在擔心時雨嗎?」
「嗯,還有夕立。」
「畢竟是那個蘇里高峽呢,深海棲艦的惡趣味還真是令人不敢苟同。」
「惡趣味?」
「聽說最終戰的旗艦是扶桑和山城的樣子呢,妳不覺得那完全是在捉弄西村艦隊的人嗎?」
「唔、可是深海棲艦不是由船艦遺留的意念所形成的嗎?」
「也是有這樣的說法沒錯,妳覺得那不是故意的嗎?」大淀拉了一張椅子在五月雨身旁坐下,她寫在作戰紀錄本上的字和鳥海一樣工整,卻仍然帶了點稚氣的弧度。
「我覺得她們或許不是自願變成那樣的,同樣身為船艦,只有我們變成被認可的艦娘、而她們卻非得被消滅不可…」
「妳覺得她們很可憐嗎?」
「也不是啦,大概只是我們比較幸運而已。」
「幸運啊…這麼說也是呢。」大淀不再說話,她以撐在桌上的右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看著似乎沒她想像中那麼年幼的驅逐艦──說起來,如果用下水日來看的話,白露型驅逐艦全都比她年長倒是個不爭的事實。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引來五月雨困惑的眼神。
「大淀姊?」
「我問妳喔,妳是以什麼為基準來決定要不要加上姊姊這個稱謂的?」
「嗯?什麼意思?」
「五月雨稱呼其他人的時候不是很常在後面加上稱謂嗎?妙高姊、陸奧姊、還有剛剛叫我大淀姊那樣,我很好奇妳的判定標準是什麼。」
「判定的標準啊…我沒有想過耶,白露型的話只有白露和村雨會加上姊姊,其他人的話…應該是看年紀來決定的吧?」
「但是我其實比五月雨小喔!」
「如果是以艦娘的外表來看,輕巡洋艦在驅逐艦的角度看起來確實是姊姊沒錯啊。不過這樣說好像也不太準,因為夕張就是夕張…為什麼呢?」五月雨皺起眉頭,果然是因為夕張氣勢不足的關係?
「因為夕張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嘛。」
「大淀姊也這樣覺得?」
「和五月雨比起來的話是呢,尤其是和妳撒嬌時的樣子。」
「嗯、果然是這樣吧?但我很喜歡那樣的夕張呢!怎麼說呢、就像寂寞而黏過來的兔子一樣,讓人忍不住想抱起來揉捏一番呢。」
「還真是貼切的形容。」大淀想像著夕張變成兔子的畫面,忍不住又笑了。
【蘇里高海峽】
【游擊部隊:出擊中。旗艦最上,僚艦山城、鳥海、夕立、時雨、扶桑、伊13】
【前衛支援艦隊:出擊中。旗艦薩拉托加,僚艦沃絲派特、榛名、陸奧、雪風、島風】
【決戰支援艦隊:出擊中。旗艦愛荷華,僚艦飛龍、黎敘留、長門、綾波、江風】
【第一航空基地隊:出擊中。零戰52型丙六零一空、一式陸攻二隊、二二型甲】
【第二航空基地隊:出擊中。零戰52型丙六零一空、一式陸攻三四型二隊、野中隊】
【第三航空基地隊:防空中。三式戰飛燕一型丁二隊、Spitfire MK.IX、四式戰疾風】
山城看著漂浮在海面上的殘骸,胸口湧出一股奇怪的感受。
「這樣就、全部都結束了吧。」海峽夜棲姬絕望的叫喊聲仍在她腦中迴盪,但對於現在還站在海面上的自己而言,應該總算可以將這段往事放下了吧?山城緩慢地吸入冰冷嗆人的空氣,再次體認到自己確實還活著的事實。
似乎並不會感到不幸呢。她望著海面上散落的黑色扶桑花,那代表死亡的花朵如今在她眼裡卻顯得十分美麗。
「再見。」山城呢喃著道別的話語,看了自己的過去最後一眼。
被戰艦擊中而受到重創的夕立直到作戰結束後都還半沉在海中,她靠著艤裝勉強浮在海面上,但已經無法藉由自己的推進器航行了。
真慘。夕立看著護在她前方的時雨嘆了一口氣,她明明是因為想保護時雨才出擊的,結果卻反而被當成保護的對象。唉,真是太慘了。
白露型四號艦趁著交戰結束後的空檔觀察起艦隊的損傷狀況,山城和最上雖然看起來沒事,但顯然沉浸於往日的情緒之中,三號艦鳥海正以無線通訊裝置聯繫作戰室,剛才替夕立擋下一發魚雷攻擊的時雨流著血站在原地,六號艦扶桑則因為在前幾戰中遭到潛水艦雷擊導致中破、這幾輪的戰鬥都無法順利砲擊。伊13呢?夕立查看了電探,一路上跟在隊伍尾端的伊號潛水艦仍然沒有浮上海面的打算,但似乎沒受到太大的傷害。
「我抱妳回去吧。」最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繞到了隊伍尾端,靠近仍泡在水中的夕立。她已經恢復成平日的模樣,臉上掛著讓人安心的溫暖笑容。
「嗯。」夕立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反正她現在也無法靠自己的力量航行。她稍微調整了艤裝的位置後溫順地躺進了最上的臂彎中。
「謝謝妳陪時雨來這裡。」最上對著懷中的白露型驅逐艦說,她因為大破的關係而顯得狼狽不堪,臉上沾著血漬與油汙。
「那傢伙好歹也算是我的姊姊嘛,我可不希望她消失在這裡。」
「夕立還真是溫柔呢。」最上想摸摸她的頭作為誇獎,但無奈她沒辦法騰出任何一隻手──全副武裝的驅逐艦其實也是滿重的,大概和輕裝的三隈差不多。
「如果溫柔能夠拯救所有人就好了呢。」
「總有一天可以的吧。」
【母港】
【游擊部隊:返航中。旗艦最上,僚艦山城、鳥海、夕立、時雨、扶桑、伊13】
【前衛支援艦隊:補給中。旗艦薩拉托加,僚艦沃絲派特、榛名、陸奧、雪風、島風】
【決戰支援艦隊:補給中。旗艦愛荷華,僚艦飛龍、黎敘留、長門、綾波、江風】
【第一航空基地隊:返航中。零戰52型丙六零一空、一式陸攻二隊、二二型甲】
【第二航空基地隊:返航中。零戰52型丙六零一空、一式陸攻三四型二隊、野中隊】
【第三航空基地隊:補給中。三式戰飛燕一型丁二隊、Spitfire MK.IX、四式戰疾風】
「我來換班囉,聽說艦隊要返航了?」蒼龍從作戰室門口探頭,發現和她同時段值班的妙高已經先到了,正在和五月雨進行工作的交接。
「支援艦隊已經回來了,妳沒遇到飛龍嗎?」大淀一面收拾會議桌上的紙張一面詢問蒼龍,航空母艦閒晃到會議桌旁,隨手翻起了今天的戰況紀錄表。
「沒遇到,我是從靶場過來的,她可能在工廠那邊吧。」
「如果有碰到她我再和她說吧,這些資料就麻煩妳建檔囉?今天應該不會再出擊了。」
「知道囉。」蒼龍接過大淀手上的資料,她負責在作戰結束後把所有紀錄做成電子檔,再呈報給提督及營運鎮守府存底。
「五月雨好了嗎?我要去一趟工廠,妳要來嗎?」
「要、等我一下…」五月雨回頭看了大淀,輕巡洋艦手上拎著記事板,似乎是要去工廠支援霧島的工作,今天有兩艘秘書艦同時出擊,因此作戰室的排班分配變得有點吃緊。
「去吧,妳會擔心時雨和夕立吧?這邊的工作交給我和蒼龍沒問題的。」妙高摸了摸五月雨的頭,她在鳥海出擊的期間暫代重巡洋艦的秘書艦工作,似乎也在工廠忙了一整天。五月雨在向妙高道謝後和大淀一同前往工廠,只有妙高與蒼龍留守的作戰室又再度安靜了下來。
◇
「夕立!」接獲艦隊歸港通知後一路從維修工廠奔到港口的由良氣喘吁吁,撐著膝蓋站在碼頭邊等待,她遠遠就看見被最上抱回來的白露型四號艦,對方狼狽的樣子讓她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大破?這人是在開什麼玩笑啊?由良不可置信地盯著露出心虛表情的驅逐艦,到底是誰在出港前說自己絕──對不會受傷的?由良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決定停止思考,反正再怎麼想也無濟於事。
「夕立!」發出另一聲呼喊的是秘書艦五月雨,她和拿著紀錄版的大淀一同前來確認艦隊狀態,在最上將夕立放到地上後開始替她拆卸艤裝。
「我沒事啦,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噫!」夕立話才說到一半便痛得驚叫,某艘輕巡洋艦用手指彈了她手臂上的傷口。這是某種報復嗎?夕立瞪著自己的戀人,但看到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之後便決定忍耐一下。
「好啦、沒時間給妳們在這裡感嘆,後面排隊入渠的人還有很多喔!由良帶夕立到二號渠,艤裝交給五月雨歸還,今天晚上的遠征我會請阿武隈來代班。」大淀在她們身後下達了指示,由良和五月雨才終於意識到該先送夕立入渠。黑髮的輕巡洋艦說完後轉去港口的另一頭,中破而被山城架回來的扶桑和同樣也是中破的時雨正在一旁接受夕張的檢查。
「扶桑請用三號渠高速修復,時雨排在後面,一般修復。艤裝先放這裡吧,晚點我請日向來拿。」大淀在登記版上寫下了入渠順序,一號渠目前是由進行偵察任務的隊員排隊使用,因此無法讓時雨和扶桑同時進行修復。
「其他人的情況如何?」輕巡洋艦轉頭問著替時雨運送主砲的鳥海,對方似乎沒在這次出擊中受到傷害。
「我和最上都沒事,伊13說她很想睡覺所以就讓她從三號港回去潛水艦宿舍了,今天就暫時到這裡為止吧?」鳥海看著已經完全轉暗的天色提議,大淀似乎也同意這個做法,開始向仍然聚集在港邊的支援艦隊傳達休息的指示。
◇
「幸好我們兩個人沒有變成那樣呢。」扶桑在高速修復完畢後從修理渠中起身,接過山城遞給她的浴巾擦拭身體,她的肌膚和沉入水中的深海夜棲姬相比之下紅潤許多,讓山城終於感到安心。她將浴袍披在扶桑身上,開始更換修理渠中的熱水。
「能夠成為艦娘,並且重新再見到山城,對我而言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呃?」山城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姊妹艦,扶桑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讓她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沒什麼喲、只是突然想和妳說一聲。說起來,山城最近都沒有把不幸掛在嘴邊了呢?」山城錯愕的表情讓扶桑忍不住輕笑起來,她將浴袍的繫帶綁好後披上禦寒用的短外套,把自己破爛不堪的制服整齊折起。
「我可不希望再發生和過去一樣的事情。」山城抿著嘴唇,扶桑知道山城也因為必須重新回到那片海域而感到害怕,但她同時也知道山城佯裝出來的堅強是出自於她的溫柔,因此扶桑沒有要揭穿她的打算。
「這次不會再和以前一樣了,所以妳也稍微放鬆一下吧。」
「至少等到作戰結束之後──」
扶桑提起放在長椅旁的高速修復劑空桶,在經過山城身邊時寵溺地柔亂了她的頭髮,讓山城忍不住挑起眉頭。
「扶桑姊是不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啊?」
「可能是喔、妳會介意嗎?」
「如果不是在時雨面前的話是還好啦,說起來,那傢伙最近一直都怪怪的。」
「畢竟在那片海域中留下最多痛苦回憶的不是沉沒的我們,而是倖存下來的她吧,那可不是一句幸不幸運就可以忘記的事情。」
「也是啦。」
「所以妳也別再兇時雨囉,那孩子雖然看起來很堅強,偶爾還是會需要別人安慰的。」
「我知道啦、用不著扶桑姊來提醒我。」
「嗯──?那我就叫時雨進來囉。」
「欸、等一下、至少讓我準備一下──」山城的要求被扶桑開門的聲音截斷,她大大地嘆了一口氣,覺得扶桑似乎也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
「時雨?」扶桑在修理渠隔壁的淋浴室中找到了時雨,她腳上的血已經被沖洗乾淨,左腿外側的傷口纏上了一層應急用的繃帶,結尾處還綁上了一個工整的蝴蝶結。
「扶桑?妳沒事了嗎?」驅逐艦時雨抬頭問著,她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
「嗯,已經修復完成了,山城在裡面等妳喔!」
「欸?我可以請五月雨幫忙就好、不用麻煩山城…」
「對她而言妳應該不是個麻煩吧,時雨。」
「但她生氣了吧,從早上開始就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時雨開始絞弄自己的手指,雖然並不是不想見到山城,但總覺得現在見面的話會比平常尷尬好幾倍,以現在的精神力有點難以應付。
「我想那應該不是在生氣啦,只是過度緊張而已,這點時雨不也一樣嗎?」扶桑也揉了時雨的頭,她的反應和山城很相似,讓扶桑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扶桑,我不是小孩子耶。」好歹也是艘改二過的驅逐艦,被這樣對待實在有點──
「好、好,但既然不想被我當作是小孩子,就像個成熟的大人一樣去面對山城吧。」
「妳有時候真的很詐耶。」時雨嘆了一口氣,拖著刺痛的左腿默默起身。
「不然就沒辦法對付妳們這些精明的小鬼啦、」扶桑從後頭撐住時雨的腰,因為疼痛的關係她把重量放在右腳上,導致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扶桑將時雨送到最內側的第三修理渠,轉開門時撲上臉龐的熱氣讓時雨更想睡了,白露型二號艦小聲地向扶桑道謝,接著挺直身子踏進了昏暗的門內。
「啊,妳來得正好,水放好了。」山城關上水龍頭,從置物架上拿出新的毛巾。修理渠內的毛巾和浴巾似乎是由朝潮負責更換的,每一條都摺得十分工整。
「謝謝。」時雨走到冒著蒸氣的修理渠邊,她的襪子已經在剛才清洗傷口的時候被五月雨拿走了,因此她沒花多少時間便脫去了身上的衣物,將自己泡進溫熱的水中。山城似乎很明白她的喜好,水溫調整得恰到好處。
「繃帶要拆掉嗎?」
「嗯。」時雨拉開繃帶上的蝴蝶結,傷口接觸到熱水的刺痛感讓她稍微皺起眉頭,她把繃帶捲成一團交給山城,換得了一條白色的毛巾。時雨沒有打算在山城面前玩水母遊戲,只是默默用浸溼的毛巾蓋住胸口,她覺得她應該可以睡上一陣子,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
「山城,這樣就可以了。」時雨在山城故作忙碌地幫她整理換洗衣物時出聲喊她,航空戰艦皺著眉頭轉身,泡在修理渠中的白露型驅逐艦露出了她不喜歡的那種笑容。
「什麼可以了?」
「妳不用在這裡陪我也沒關係。」
「妳是在趕我走的意思嗎?」
「也不是,但妳不去找扶桑嗎?妳應該也有很多話想跟她說吧?」
「那跟時雨妳沒有關係吧?」
「是這樣沒錯啦。」時雨將視線轉回去,盯著自己露出水面的膝蓋。
「如果妳不希望我在這裡,那我就回去。」山城說著,卻在修理渠旁的長椅坐下,彷彿她剛才說的話是需要等候回覆的問句。時雨從蒸氣中悄悄窺視戰艦山城的臉,對方的表情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但時雨就是知道她有點生氣了。
「對不起。」她悄聲道歉。
「所以妳希望我走嗎?」山城又問了她一次。
「…不。」
她比平常更有耐心地等著她的答案,而驅逐艦時雨這次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我希望妳、留下來陪我。」
〈蘇里高海峽‧海域攻略進行中〉
感謝閱覽。
我正在努力把活動期間斷續寫下來的片段拼湊起來,沒想到也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明明每次活動結束後都想著要開始練誰誰誰或每天改修常用裝備,但到頭來懶散型提督就是懶散,就算被大淀用三號砲抵著頭也不會工作。
聽說最近有戰艦要改二了,希望是我很愛的陸奧姊,如果陸奧改二我就寫一篇長陸奧來紀念,然後發戒指給她們兩個!(田中你聽到了嗎,可以賺1400羊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