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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20

蒼飛〈雙重羈絆〉18號秋季特別作戰 戰間紀錄

艦これ#蒼飛/二航戰(E3甲戰間紀錄)


「這是第幾次了?」飛龍盯著遠方海面上的黑影小聲抱怨,她用手套抹去額間滑落的汗水,接著從背上的箭筒抽出兩支箭。

「我想應該是二十七。」旗艦赤城淡淡回覆僚艦的問題,沒有回頭看飛龍或另一艘同行的二航戰,她銳利的目光穿過以霞為圓心佈陣在前方的護衛艦隊,落在不遠處由十二艘深海棲艦組成的聯合艦隊中。

「加上這次是二十八,我希望可以在三十次之前結束。」秘書艦蒼龍的語氣不如往日悠哉,她在上一次入渠結束後從摩耶手中得到了最新的資材報告,上頭紀錄的彈藥消耗比她們事前估算的還要高出許多,繼續僵持下去只會使後續的作戰越來越不樂觀。

以赤城、蒼龍、飛龍為主力組成的聯合艦隊已經在這片海域連續奮戰多日,儘管旗艦赤城自始至終都保持一貫的嚴謹態度,但負責前導任務的第二艦隊承受著與敵艦正面接觸及護衛本隊的雙重壓力,在連日出擊卻遲遲無法確保海權的狀況下不免逐漸疲乏,總是嚷嚷著要參加夜戰的川內在這幾次的出擊中異常安靜,擔任主力雷擊手的時雨則是連平日訓練的水準都難以達到,被從前線換下來好幾次。

「其實也沒那麼難吧,妳們把爆擊機全開到旗艦頭上不就解決了嗎?」負責防空的鈴谷一面擊落敵機一面問著,飛龍沒時間轉頭瞪她,敵方的艦載機已經不止一次針對航空母艦襲來,似乎把優先打擊主要戰力作為作戰方針。

「哪有妳說的那麼簡單,可以的話我早就做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要把飛機開過去很難──噫!好險、不要讓我分心啦!」爆彈落在距離飛龍僅有幾呎的海面上,她的視線隨即被竄上空中的水柱遮蔽,身著橘色弓道服的航空母艦為了維持平衡向後退開一小段距離,下一刻就目睹另一波炸彈在鈴谷身旁爆炸。

『支援艦隊到達、開始砲擊──』愛荷華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入赤城耳中,負責火力支援的第四艦隊比預定時間還晚抵達,赤城沒有餘力去猜測她們是否在途中遭到敵艦攔截,而是在偵查機回報戰況後迅速向僚艦下達指示:「確認擊沉驅逐艦兩艘與重巡一艘,各艦請接續攻勢,二隊負責小型艦、本隊以大型艦為優先目標!」

赤城的指令才剛落下,護衛艦隊中的木曾就率先發難,以重雷裝巡洋艦特有的甲標的擊破敵方的護衛驅逐艦,讓海面頓時又多出一道隨著爆炸竄起的黑煙。位在本隊後方三艘的重巡洋艦以此為信標展開攻勢,那智與愛宕為了彌補中口徑主砲稍嫌不足的火力而鎖定了同一艘航空母艦,鈴谷則藉著盤旋在空中的水上戰鬥機監控敵方的攻擊動向,及時警告隊友迴避戰艦棲姬發射的砲彈。

「蒼龍、赤城,跟緊我!」飛龍在佈滿砲聲的海上朝隊友大喊,伸手從箭筒抽出彗星二二型爆擊機,那是為了配合彈射起飛而和伊勢一同進行改造的機種,重量比飛龍慣用的一二型略為沉重,但卻擁有更優秀的射程。她以對方的旗艦作為目標,為了延長飛行距離而往更高的角度射出箭矢,數架爆擊機隨即曳著隆隆作響的引擎聲劃過天際,搭載在赤城艦上的村田隊及江草隊很快便跟上飛龍的飛行小隊,艦載機形成的十字形影子從艦隊上方掠過眾人,像是穿梭在海中的大片魚群,專注在飛行上的兩艘航空母艦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景象,但從後方觀看整場戰鬥的鈴谷卻每次都被這樣的畫面震懾不已──兩艘空母?數目過少的艦載機很快便讓鈴谷意識到某艘空母並沒有加入戰局,和她並排在同一列的蒼龍不知何時掛了彩,正費力回收延遲返航的戰鬥機。

「蒼龍!往後退──」她試圖提醒她上方仍有另一波敵機襲來,但那智再次開砲的聲響掩蓋了鈴谷的吶喊,她還來不及用高角砲攔截敵機數枚爆彈便已落下,讓蒼龍的飛行甲板硬生生斷成兩截,被擊中的部分還冒起了黑煙。

第二艦隊在掃蕩完敵陣外圍的護衛船艦後朝深處展開追擊,輕巡洋艦川內代替大破而留在後方的霞領隊,她讓自己的九八式偵察機升空盤旋,敵方船艦在經過剛才幾波交鋒後數目僅存三艘,但偏偏卻是那些最難對付的艦種。

「還有航空母艦一艘與戰艦兩艘,總之把它們全都擊沉!」夜戰讓川內稍微恢復了精神,她舉著二號砲向對面連續進行兩次射擊,即使在缺乏照明的夜晚也能藉著微弱反光進行瞄準是她的長處,兩發砲彈全數命中的聲響很快便從海面另一端傳回,讓川內臉上綻開滿意的笑容。

「看來妳終於醒了,如果日戰也有一半認真就好了。」木曾調侃著總是把夜戰掛在嘴邊的輕巡洋艦,打算接續攻擊她剛才擊中的特殊型戰艦,重雷裝巡洋艦以單眼捕捉到艤裝受損而冒著濃煙的戰艦棲姬,對方溢著橙色火光的雙眼在黑暗中成為極佳的標靶,幫了夜視能力較弱的她一個大忙。

「我夜戰時一直都很認真啊,啊、敵艦開火了──時雨、筑摩!注意砲擊!」夜間偵察機回報了敵方的攻擊動向,川內順著預測出來的著彈路徑回頭大喊,雷擊組的時雨似乎認為這是個好消息,趁著旗艦防備薄弱的空檔將魚雷全數投出,來自不同方向的驚叫聲在魚雷命中的同時響起,被鎖定的筑摩閃避不及而遭到砲彈迎面擊中,最後的追擊機會也因為利根失準的砲擊付之東流。 

「啊──又是這樣,如果能多帶一輪砲戰用的砲彈就好了。」川內沮喪地垮下肩膀,她們每次幾乎都是在即將取勝前一刻用盡彈藥,或是主力攻擊手在進入追擊戰前就受到重創,她曾為此提議讓自己裝備探照燈來吸引砲火,作戰室卻表示比起誘敵更需要她的夜間索敵能力,因此川內也只好盡量在作戰時提高音量引起注意,好讓後方的隊友能有更多攻擊機會。

「吃水過深會有另外的風險吧?我倒覺得避開所有攻勢來確保攻擊人手還比較實際。」木曾冷靜分析,目光緊盯仍浮在海面上的兩艘敵艦,泛著青色與橙色焰光的兩雙眼睛在適應黑暗後變得沒那麼清晰,但她仍能從光點的大小判別出敵方正在向後撤離。

「這話讓妳這艘裝甲超薄的雷巡來說真沒說服力。」川內的一席話讓木曾安靜下來,她還真的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畢竟好幾次撤退都是因為她在中途大破的緣故。



「各艦準備撤離!」赤城在收到川內回報的戰況後下達撤退指令,在追擊戰中用盡彈藥的第二艦隊沒有任何成員發出異議,受損狀態最低的川內和利根向後退到尾端進行警戒,其餘幾名傷員則開始與本隊會合,朝著短時間內還算安全的東北航路移動。

「為什麼要撤退啊?」唯一有意見的是才剛把永友隊收回來的飛龍,她高聲問著身旁的紅色空母,手上仍緊緊握著弓與箭,一副仍要繼續發射艦載機的模樣。

「執著於無法獲勝的戰鬥沒有意義吧?」赤城沒有因為僚艦的異議停止撤離,她揮手指示後方的隊員將傷員聚集到艦隊中心,同時派出幾架戰鬥機升空警戒。

「至少比無功而返好吧?」橘色空母追上自己的旗艦,對方白色的上衣在經過幾場戰鬥後不再潔白,裙擺也因為多次與爆彈擦過而染上焦黑痕跡。

「妳想因為燃料用盡而留在這裡嗎?那和作戰室訂下的作戰方針可不同,不如妳問問秘書艦的意見?」赤城指著後方的蒼龍,身為秘書艦的她本該擔任聯合艦隊的旗艦,但由於種種因素最後這個工作還是落到赤城頭上,或許是因為一航戰的名號,也或許是因為相較起來她比蒼龍更擅長決斷,但無論如何,赤城知道自己的責任是帶著全艦歸返,而不是為了一時意氣用事而重蹈過往的覆轍。

「妳覺得她那樣能說話嗎?」飛龍嘆了一口氣,蒼龍在交戰途中被戰艦棲姬的砲彈擊中,後來又被敵方旗艦的艦載機炸得一蹋糊塗,現在正癱軟地掛在那智與愛宕身上,斷成兩截的飛行甲板則被同樣傷痕累累的鈴谷曳在海上。

「這還不構成讓妳撤退的原因嗎?」赤城沒注意到自己的好奇帶著尖銳,二航戰在戰鬥與日常生活間的落差總是令她困惑不已,她們可以在練習場卿卿我我直到其他人出現都渾然不覺,卻不會因為對方受傷而表現出憂心忡忡的模樣,這點無論是蒼龍或飛龍都一樣,但赤城始終想不出合理的答案。

「為什麼這麼問?」飛龍愣了一下,看著赤城又轉頭看了暈過去的蒼龍。

「妳不擔心蒼龍?」

「擔心啊,但那和撤退無關吧?艦載機還能動就要戰鬥到最後一刻啊。」

「確實很符合妳的作風啦,但如果和以前一樣沉在海裡就得不償失囉。」

「才不會,是赤城變得太過謹慎了。」

「這話我就當作是讚美收下吧。既然妳還有餘力,後面的警戒就麻煩妳了。」赤城結束對話,抽起腰際的通訊器向作戰室匯報戰況,她沒有因為這段簡短的爭論改變撤退的決定,倒是在腦中計算起應該再多加幾隊戰鬥機才能確實從敵人手中取得制空權。

負責砲擊支援的第四艦隊在不久後趕來與聯合艦隊會合,曳航傷員的工作便轉由其中幾艘戰艦負責,愛荷華輕鬆抱起蒼龍後腳步輕快地跟在飛龍身旁,橘色空母卻因為她裝載在背後的三座大口徑砲而備感壓力。

「妳不知道大型艦之間的安全距離比較寬嗎?愛荷華。」飛龍往右移動兩英呎,瞅了比她高大的愛荷華一眼。

Of course I Know,但現在又不是交戰中,沒關係吧?」而且嚴格說起來蒼龍型頂多是中型艦吧?愛荷華識相地沒把感想說出來,暗自惦了惦手上那艘空母的重量,果然比沃絲派特輕了不少。

「妳不要撞上來就好,還有別把蒼龍摔進水裡。」

Don't worry!仔細一看蒼龍的睡臉還挺可愛的耶。」愛荷華把臉湊近蒼龍,她昏過去的表情和平日在練習場打盹的樣子沒什麼不同,與眼下沉重的氣氛十分不搭。

「啥?我是不否認啦,但妳說這話沒問題嗎?」

「嗯?什麼問題?妳會吃醋嗎?」

「不是我,妳不怕被沃絲派特聽到?」飛龍瞥了航行在護衛艦隊周圍的沃絲派特一眼,艤裝設計得像王座一樣的英國戰艦指示大破的霞坐到自己腿上,而那艘脾氣彆扭的驅逐艦竟然一句反抗的話都沒說。

「為什麼?沃絲派特既不會吃醋也不會鬧彆扭喔。」再說她也只是誇獎一下別人,會因為這樣就吃醋也太沒安全感了吧?

「那就好。」飛龍聳聳肩,直到艦隊靠岸後才從愛荷華手中接過蒼龍,體型的限制讓她無法像愛荷華一樣把蒼龍橫抱在手中,只能將那艘空母的雙手掛在自己肩上拖行,這讓沾在蒼龍衣服上的海水、鮮血與燒焦味全都染到飛龍背上,她開始後悔剛才沒叫愛荷華直接把蒼龍扛進修理渠,難得自己無傷歸來卻還是得換一套制服實在太虧了,失策失策。飛龍為了擺脫背上濕黏的不適感而加快腳步,卻在中途被某艘粉紅色的工作艦喊住。

「等一下、那邊的二航戰!」明石怒氣沖沖地甩著板手從工作區走來,讓背上仍掛著蒼龍的飛龍暗叫不妙,這已經不是她們──正確來說是蒼龍──第一次弄壞飛行甲板了,明石的反應從最初的無奈越演越烈,現在已經到達氣急敗壞的程度。

「呃、我知道妳很生氣,但好歹也等蒼龍醒來再對她說──」

「我不管!我說過別再弄壞甲板了吧?已經沒有蒼龍型的備品了,要是修不好妳們就自己去求加賀出借甲板!」

「欸,但長度根本不一樣啊!而且是這次是蒼龍不是我,妳就看在她快死掉的份上原諒她吧?」飛龍裝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她覺得蒼龍要是再不入渠可能真的會失血又失溫,她可不想讓戀人死在自己背上。

「不可能!妳最好轉告她別再有下一次,否則作戰結束後妳們就等著自己修甲板吧!」明石語氣兇惡地說完後又甩著板手離去,而她身後的人彷彿算準了時機,在工作艦離開後打了一個哈欠,令飛龍再次覺得莫名被牽連的自己既無辜又可憐。

「妳再早一分鐘起來我就不用代替妳被罵了。」

「看來我的身體十分明智。」蒼龍邊笑邊要飛龍放她下來,貧血造成的暈眩讓她一著地就差點跌倒,飛龍只好再度伸手架住她。

「晚點還會出擊嗎?」

「要喔,但陸奧叫妳修好後先去作戰室一趟。妳先入渠吧,我幫妳拿修復劑。」

「沒關係,我自己來就好,倒是妳可以幫我修一下甲板嗎?」

「妳剛才肯定是裝睡吧?」飛龍沒好氣地問,無法對滿身是血卻嘻皮笑臉的蒼龍動怒。

「我是在快醒來的時候聽見的,明石有時候挺可怕的呢!」或許她才是這個鎮守府裡最可怕的船吧?

「好啦,妳別再說了,我會幫妳修好甲板妳趕快進去。」飛龍拿了一桶高速修復劑塞進蒼龍懷中,在她打算補充更多感想前將她一把推入第一修理渠。



儘管不久前才對兩艘航空母艦撂下狠話,工作艦明石還是在飛龍走進裝備室前攔下她,表情兇狠地遞出一片修好的甲板。生氣起來兇歸兇,但明石肯定是這個鎮守府裡心最軟的艦娘吧?飛龍故作恭敬地接下甲板,在努力克制笑意的同時忖度著是否該向她保證不會再弄壞──當然是以蒼龍的名義──直到她瞥見堆在一旁等待維修的那疊甲板後才打消念頭,趁著明石還來不及攔阻前從工作區開溜。

飛龍把還沒塗裝的甲板放到角落的長桌上,快步走向工具櫃拿取畫線用的白漆,又到資料室裡翻找蒼龍二次改造後的甲板設計圖。儘管二航戰經常被誤以為是蒼龍型的代稱,但飛龍與蒼龍實際上是不同型號的航空母艦,迥異的船體結構在成為艦娘後如實反映在制服及甲板上,就算她總是與蒼龍一起進行飛行訓練,若沒有對照設計圖也很難憑印象畫出正確的標線。

她用鉛筆標上定位點後拿起畫筆,沒多加遲疑便在打磨平整的木質甲板上畫出筆直白線,除了中途才轉換武器的葛城仍然需要使用尺規輔助之外,幾乎所有使用弓箭的航空母艦都擁有徒手畫出直線的技術,翔鶴甚至連基準線都不需要就能精準畫好她與瑞鶴的甲板標線,讓飛龍打從心底佩服不已。

「妳們又把甲板弄壞啦?那個很難修耶!」摩耶在飛龍進行到第三道線時湊了過來,重巡洋艦的影子從飛龍背後落到飛行甲板上,擋住了她的前進路線。

「那還真是對不起喔,但這次只有蒼龍,我可沒有喔!」

「啊不就是一樣的意思嗎?」

「才不一樣吧?」飛龍轉身看了摩耶一眼,她穿著發配給整備班成員的連身工作服,或許是因為嫌工廠溫度太高,衣服的上半部沒有穿起而是隨意以袖子繫在腰間,露出裡頭的黑色背心。

「是說怎麼只有妳,蒼龍呢?」摩耶朝工廠內張望,明石在工作桌前修理魚雷發射器,夕張則忙著把維修用的零件搬出裝備室,和摩耶同為整備班成員的日向與夕立前往室外進行主砲校正,戰鬥中受到損傷的木曾與鈴谷坐在修理渠外等候入渠,累壞的川內則癱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打盹,到處都沒看到蒼龍的綠色身影。

「入渠啊,她大破了。妳臉上有油喔!」飛龍指著自己的右頰提醒摩耶,她的側臉沾著幾道棕色油汙,大概是戴著工作手套擦汗時抹上去的。

「沒差啦,晚上再洗就好。啊妳怎麼沒跟去啊?難道是在生她的氣?」

「嗯?生氣的是看到甲板斷掉的明石,為什麼我要生氣?」飛龍狐疑地問,收好畫筆後接過摩耶遞給她的哈密瓜汽水,啵一聲地旋開蓋子。

「我大破的時候鳥海就會生氣啊,有時候還會故意不理我,但我又不是故意的。」

「哦,那傢伙擔心妳的方式挺可愛的嘛!」這算是傲嬌的一種吧?飛龍邊想邊笑,絲毫不想稱著摩耶的意安慰她。

「啥?才不可愛吧?每次都要花一堆心思來安撫她很累耶!」

「妳喔,有人肯擔心妳是好事吧?妳可要知足喔!」重巡洋艦的話聽在飛龍耳裡比起抱怨更像炫耀,她對觀察其他情侶之間的互動向來都樂此不疲,倒是很少去想別人怎麼看待她與蒼龍。

「我有啦,但如果她能和妳一樣別總是這麼小題大作就好了。」

「哈哈哈,我可以請蒼龍幫妳轉告她,但我想可能沒那麼容易吧,畢竟妳們既是姊妹艦又是戀人啊。」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妳和蒼龍不也是嗎?」

「不是哦,我又不是蒼龍型。」

「我知道啊,但扣除姊妹艦之外也還是戀人不是嗎?」

「就算平常是戀人,但了上戰場就是戰友了,多餘的關心不需要吧?」

「這樣說有點無情耶,蒼龍要是聽到了可會傷心的。」

「不會啦,這是我們商討過後做出的決定啊,一旦上了戰場就要以作戰優先,赤城和加賀不也是那樣的嗎?」飛龍笑著,又喝了一口汽水,哈密瓜香精的濃郁氣味讓她忍不住看了在裝備室忙進忙出的夕張,好奇想著負責替改修工廠採購飲料的五月雨是不是別有用心才選擇這個口味。

「說起來那兩個人確實也不是姊妹艦,不過她們經常會陪對方入渠吧?一般情況下。」

「我們也會啊,我又不是每次都把蒼龍一個人丟在裡面。但甲板不修好就沒辦法出擊,為了私情而影響到作戰有點說不過去吧?」

「確實也是啦。」摩耶似懂非懂,靠著長桌坐了下來,她手上的汽水是粉橘色的桃子口味,與她吊兒郎當的形象反差極大。

「妳其實挺有少女心的耶,我發現。」飛龍把汽水放到桌上,又提起了沾著白漆的畫筆。
「啥?少女心?我?」這個評論顯然令重巡洋艦十分錯愕,她皺著眉頭看了自己的酒友,又低頭看了自己滿是油污的手,想不透她是如何產生這個感想的。

「對啊,很喜歡談論戀愛話題,總是為別人的戀情擔心這點也挺可愛的吧?」

「呃,我就是愛管閒事嘛,但妳說我可愛就有點……不太妥當吧?」

「嗯?為什麼?」

「妳就不怕蒼龍吃醋嗎?」

「不會啊,蒼龍既不會吃醋也不會鬧彆扭啊。」啊,這點和沃絲派特一樣呢。飛龍笑了起來,回想起稍早和愛荷華之間的對話,突然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問出那種問題。

「真好呢、令人羨慕哪!」

「會嗎?我倒覺得鳥海吃醋的樣子挺可愛的喔!」

「啊?鳥海是超級可愛沒錯,但妳可別對別人的女友出手喔!」摩耶聞言瞪了飛龍一眼,沒發現自己麻煩的部分和她口中的高雄型四號艦如出一轍。

「我知道啦、我才不會呢!我已經有蒼龍了,才不要妳的鳥海。」

「意思是沒有蒼龍的話就要嗎?我才不會給妳!」

「我哪有這麼說,還給不給什麼的,妳是小學生啊?我看連那邊的驅逐艦都比妳成熟。」飛龍指著蹲在第二裝備室門口的夕立,同樣穿著整備班制服的白露型驅逐艦正認真工作,和在這裡摸魚打混的摩耶完全不同。

「哈?妳信不信我折斷妳的甲板?」

「我勸妳不要,明石這次鐵定會殺了妳──啊、走開啦,妳的汽水灑出來了!」

「反正妳的制服早就髒了,我幫妳加上好聞的味道妳還要感謝我咧!」摩耶說完就壓到飛龍身上,作勢要把桃子汽水塞進她的衣領,航空母艦為了躲避冰涼的玻璃罐而奮力扭動,差點把整罐油漆都翻倒在甲板上。

「妳們兩個很幼稚耶,在玩什麼啊?」身著綠色弓道服的蒼龍型一號艦提著自己的衣物朝她們走來,顯然已經結束治療並梳洗完畢,整個人看起來比回港時清爽許多。

「蒼龍!」

「妳還沒修完啊?我都吹好頭髮了,而且妳背上都是血跡耶,趕快去換一套制服啦。」

「不是啦、還不是因為摩耶突然鬧起來,我原本打算弄完就去機庫換的。」

「啥?虧我還拿汽水給妳,說得好像全都是我的錯一樣、」

「本來就是妳的錯啊,誰叫妳突然激動起來。」

「蒼龍我跟妳說,這傢伙剛才竟然說鳥海很可愛耶!妳相信嗎?」摩耶指著飛龍,手上的玻璃罐幾乎要撞上對方的鼻尖,高雄型三號艦以委屈不甘的表情要蒼龍替她評理,航空母艦的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

「但我覺得鳥海是真的很可愛耶,尤其臉頰和腰的部分,感覺很好摸呢!」蒼龍的話讓摩耶嚇得愣在原地,沒想到飛龍竟然還從一旁幫腔。

「我倒覺得軟呼呼的肚子也不錯。啊、但妳不能對她說喔,她好像挺在意自己練不出肌肉。」飛龍順勢拍了摩耶的腹部,她因為在整備班工作的關係上臂和腹部都有著還算緊實的線條,但經常待在作戰室處理文書業務的鳥海完全沒有,最近和蒼龍一樣有體重上升的徵兆。

「妳們這兩艘蒼龍型是怎樣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對別人的女友圖謀不軌。」

「欸?這只是普通的誇獎啦,不用介意,我們不會和妳搶鳥海的,而且飛龍不是蒼龍型啦。」

「我才不管妳們是飛龍型還蒼龍型,總之我話先說在前頭,要是有誰敢對鳥海下手就等著被我轟到海底吧!」摩耶拿著桃子汽水向二航戰撂下狠話,氣呼呼地大步離開,沒多久就消失在裝備室裡。

「反應還真是可愛耶,這些重巡洋艦。」飛龍看著摩耶離去的背影有感而發,把桌上的汽水遞給蒼龍。

「應該是我們的興趣太壞了吧?下次得請她們喝酒呢。」

「好主意。妳還好嗎?身體。」

「嗯?很好喔!筆給我吧?剩下的我來畫,妳去換套衣服吧。」

「好是好,妳別忘記妳還得去作戰室一趟喔!」飛龍拿著畫筆朝工廠對面的建築比劃,作戰室位在那棟大樓的二樓,有時能從窗戶看見在裡頭走動的秘書艦。

「啊、對喔,那還是給妳畫好了,我先過去一下以免陸奧生氣。」蒼龍想到那艘戰艦又愁眉苦臉起來,陸奧似乎對她這幾次出擊的狀況不太滿意,每次見面都要碎唸她一頓。

「妳就去吧,我會弄好的。」

「那就等一下在港口見囉。」

飛龍點頭,揮手向朝門口離去的蒼龍道別,突然又想起剛才的事而喊住她:「啊,對了、蒼龍。」

「嗯?怎麼了,妳還要喝嗎?」蒼龍舉起剩下半瓶的哈密瓜汽水,透綠色的飲料正冒著細微氣泡,將冰涼的溫度藉著玻璃傳到蒼龍手中。

「不是,雖然剛才說了那些話,但我心中第一可愛的還是妳喔!」

「這我早就知道啦,妳不是每晚都用很色的語氣對我說嗎?」

「啊,也是喔,反正就是這樣,妳不要吃鳥海的醋喔!」

「我才不會呢,又不是小孩子,對吧?」蒼龍型一號艦邊說邊笑,要是飛龍知道她們這些祕書艦實際上感情有多好,說不定才會反過來吃醋呢。


〈完〉


最安定的才是最難寫的,我現在終於深刻體會到(倒)
前半部嘗試寫了一下戰鬥場景,查了一下發現通關前竟然還有D敗的記錄,真不曉得她們那時都在做些什麼。一、二航出手打喜巴夫棲姬的次數超少,因為是自家人的關係嗎?總之提督因此開了點好處,說三場通關就寫蒼飛、一場就外加赤加賀,時雨Cutin旗艦再加山時雨,結果她們還是拖到第三場才結束,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