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これ#赤翔鶴#R-18
航空母艦宿舍的木地板雖不老舊,卻總是有幾處會發出刺耳聲響。為了避免打擾其他隊員,經常晚歸的翔鶴從很久以前便記住該避開哪些地方。她安靜無聲地穿過長廊,在赤城的房門外停下腳步。
『晚上到我房裡來。』
那位前輩傍晚傳來的訊息只有這麼一句,一如往常,沒有說明也沒有顧及她的意願,是個如同命令一般的邀請。
赤城的目的翔鶴是知道的,無非就是想在夜裡找個人擁抱,順便滿足生理上的欲求。她們維持這種床伴關係已經很久了,雖然她不像筑摩那麼甘於被赤城呼來喚去,但在自己也有意思的日子裡倒沒有什麼關係。
反正也不是沒拿到好處──現在的翔鶴已經可以這麼想了。
翔鶴悄聲拉開門,發現房裡只點著一盞小燈,而她的前輩正躺在床上,一見她踏進房間就把棉被拉過肩膀,甚至還用眼神使喚她去關燈。
「妳要睡了?」翔鶴不可置信,換作是平常的赤城,肯定會開始數落她太晚出現,甚至連關門的時間都不願等候便急著想脫掉她的衣服。
「不然妳還想做什麼?已經一點了。」赤城拍拍隔壁的睡舖,幾個小時之前她就幫翔鶴舖好棉被,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麼晚才下班。
「我以為妳是想做才找我來的。」翔鶴無奈地把燈關掉,赤城當然不會替她暖被子,因此她躺進去的時候整個人都開始發抖。成為艦娘之後她已經習慣了很多事,唯獨冬天的氣溫直到現在都無法適應。
「妳想要嗎?」赤城在黑暗中問,翔鶴看不清她的臉,但從聲音判斷赤城應該是把頭轉過來了。
她沒答話,不難猜到承認之後赤城會怎麼捉弄她,就算心血來潮碰了她幾下,最後肯定還是會把她晾在一旁,翔鶴可不想自討苦吃。
赤城等了一會兒,見後輩遲遲沒有反應,只好掀開棉被要對方進到自己懷裡。溫存一陣子才變暖的被窩這下全都變冷了,幸好翔鶴的體溫比較高,摟著她倒也還算溫暖。翔鶴就不同了,雙腿一碰到赤城的腳就冷得收回去,忍不住在心裡數落起自己的前輩在冬天裡竟然連一個抱枕都比不上。
「妳這麼怕冷,怎麼沒想過要穿件睡褲?」赤城故意拿腳背去碰翔鶴光裸的腿,她的後輩哀了一聲,整個身體都縮起來了。
「反正最後還不是會被妳脫掉。」翔鶴發出微弱的抗議,用手去扯赤城的衣領,那是一件洗舊的制服,退了色赤城也捨不得丟,乾脆就留下來當作睡衣。
「妳主動脫的次數也不少啊,不能全怪我。」赤城邊說邊用手去揉翔鶴的脖子,暖得不可思議,明明她們都是從海裡被撈回來的,為什麼翔鶴的身體卻是這種溫度?
「所以妳今天是怎麼了?這麼主動,平常不都很有矜持的嗎?」赤城好奇地問,翔鶴習慣她的溫度後就把下半身貼上她的腿,赤城可不會弄錯藏在裡頭的暗示。
「生理期……好像快來了。」翔鶴不情願地承認,她不是很喜歡慾望在體內隱隱作祟的感覺,好像原本該在掌握中的事全都出了錯,甚至還反過來控制她的行為。
「哦──」赤城意味深長地笑了, 似乎也懂那是什麼感覺。
適應微弱的光線之後翔鶴終於看見赤城的臉,這人的眼睛原本和她一樣是褐色的,改造之後卻成了一種混濁的金色,夜裡還會發出奇異的光芒。
儘管如此,翔鶴仍舊無法從裡頭讀出什麼情緒。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赤城總是藏得很好,就算她們之間從前、後輩變成這種複雜的關係,赤城還是不願吐露為什麼她睡覺時總是半開著窗簾。
翔鶴把腦袋枕上赤城的左臂,研究起落在赤城身上的光線。窩在前輩懷裡比獨自躺在冰冷的被子裡好上許多,但赤城的體溫不怎麼高,這下她倒成了對方的暖爐,得不償失。
「我今天啊,射了一整天的箭。」慢條斯理的聲音過了很久才從赤城口中悠悠傳來,帶著幾絲暖意攀上翔鶴的臉。
「早上陪二航戰訓練,下午和加賀出任務,剛才還跟薩拉托加一起去做夜間演習。」
所以呢?翔鶴安靜聽著,後面兩件事情她是知道的,畢竟就寫在辦公室的勤務表上。
「所以我現在手痠得要命,本來是想找妳來幫我貼痠痛貼布的。」
經赤城這麼一說,翔鶴的確聞到了一點貼布特有的刺鼻氣味。不曉得最後是誰替她代勞了?她伸手去揉赤城的上臂,預期聽見一些痛苦的哀嚎,但赤城卻只是開口問她要不要做。
「不用了,省得妳明天抱怨個沒完,說是我害妳手很痠。」翔鶴別過頭,比起耗費精神應付赤城的冷嘲熱諷,她寧願選擇忍耐。
「哎,這種時候不是該用撒嬌的聲音說想要才對嗎?」
「妳什麼時候有這種興趣了?不是每次聽見瑞鶴對加賀撒嬌就要取笑她的嗎?」翔鶴皺起眉頭,她不喜歡赤城戲弄瑞鶴,儘管加賀會出面制止,但翔鶴實在無法接受瑞鶴只因為脾氣好就被赤城當作取樂的對象。
「什麼話,在公共場合曬恩愛就得做好被捉弄的覺悟啊!而且妳和瑞鶴又不一樣,妳說說看嘛,我想聽。」
「我才不要說。」翔鶴賭氣地翻過身子,把另一條棉被撈進自己懷裡,冰涼的溫度瞬間滲進她的身體,讓翔鶴冷得打起噴嚏。
「妳這人,為什麼老是這麼倔強啊?」赤城的聲音滿是無奈,但翔鶴覺得該感到委屈的明明是自己才對。她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赤城害的,這人可是狡猾的狐狸,她繼續當一隻乖順的兔子豈不是自尋死路?
說也奇怪,見翔鶴不打算搭理自己赤城的興致就上來了,她愉快地笑著,伸手去摸翔鶴光裸的腿,還用覆著薄繭的手掌在上頭來回磨蹭。
「唔──」
「怎麼樣?想不想要?」赤城問得很故意,這次連嘴唇都湊到翔鶴耳邊了,呼出來的熱氣全落在後輩臉上。翔鶴縮起脖子,想逃卻逃不走,還換來一陣更猛烈的刺激。
「妳要做就快做,不要這樣……」
「哪樣?妳不說出來我怎麼會知道?」
「……妳明明就什麼都知道。」翔鶴難耐地喘著氣,忍不住又哼出聲音,她恨死赤城這樣對她了,好像她只是什麼反應新奇的玩具。
「妳們對一航戰旗艦的期待不就是這樣嗎?所以我才會變成這種討人厭的樣子啊。」
「少來,那明明就是妳的問題,妳不要把自己的選擇怪到別人頭上。」翔鶴嘟嚷著,赤城的手已經攀上她的身體了,先是在腰際搔刮,又沿著腹側鑽進衣襬,沒過多久就捧起她的胸部把玩起來。
「妳現在倒是知道該怎麼回嘴啦?翅膀終於硬了?」赤城被自己的比喻弄得咯咯笑,翔鶴可不覺得有趣,一心只想制止赤城繼續搗亂。
「某人不是說自己手很痠嗎?這手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在努力服務欲求不滿的後輩啊,妳知不知道自己很難取悅啊?嫌東嫌西的,一下要一下不要,妳對其他前輩也是這樣呼來喚去的嗎?」赤城突然不滿起來,她曾經以為翔鶴是會乖乖任自己擺佈的類型,沒想到這人骨子裡和她一樣有著旗艦的傲氣,只是翔鶴隱忍得很好,不像她總是把那當成武器來使,非得要看別人露出畏怯的模樣才肯滿足。
大概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這麼喜歡欺負翔鶴吧?倒不是想藉此確立自己的地位,但見到翔鶴在她面前把那些矜持與偽裝一層一層脫下來,總是能讓赤城感到無比暢快。
「我才沒有……」嗚!翔鶴剛要反駁就被咬了,赤城的牙齒刺進她的肩窩,怎麼樣也無法習慣的痛楚立刻被盡責的神經送回大腦,讓翔鶴反射性地縮起身子。
她討厭這種痛,也討厭赤城明知道這點還咬她,翔鶴覺得自己一定是有病才會在埋怨赤城的同時又不希望對方把手從自己身上挪開,這種想法實在是矛盾得太不正常,不用別人提醒她也非常清楚。
「妳知道我最喜歡妳什麼地方嗎?」赤城邊說邊往下摸,逐漸溫熱的手掌越過翔鶴平坦的腹部,一下就鑽進光滑的絲質內褲裡頭。
幾根手指在腿間打轉所弄出的水聲讓翔鶴幾乎要哼出聲來,她努力搖頭,惦記著要回答赤城的問題,又不想讓聲音出賣自己,但前輩顯然就是想聽她吐出羞人的喊叫,毫不客氣地把平常用來射箭的那些指頭硬是塞進她體內。
「Akagi!」
「怎麼?不喜歡我這樣?」
這問題太卑鄙了。翔鶴咬住嘴唇,沒點頭也沒搖頭,僵著身子不敢吭聲。赤城比她高,手臂自然也長了一些,即使從後頭環著她也能輕鬆使力。她在這人懷裡就像隻受驚卻逃不走的兔子,只能假裝自己既無辜又可憐,希望對方別太快就把她吞進肚裡。
「我很喜歡妳身體很誠實的這點喔!」赤城把嘴唇貼到翔鶴的耳朵上,每次她這麼做都聽見令人滿意的抽氣聲,翔鶴身上許多弱點裡她最喜歡的就是這裡了,可惜耳朵太脆弱,惡劣如她也不敢用力去咬,沒辦法仔細品嘗對方痛苦又不敢反擊的可憐模樣。
第一次的高潮伴著頸子上的疼痛朝翔鶴襲來,她繃緊身子,等待赤城的手離開才敢小口吸氣。如果自己是兔子,那赤城是什麼?翔鶴在殘留的快感中恍恍惚惚地思索,會從後面咬住獵物的掠食者有很多,但赤城一定是裡面最特別的,否則她才不會輕易獻出自己的頸子。
「累了嗎?」
溫熱的鼻息又撲上翔鶴的臉龐,她不得不承認,其實她很喜歡赤城在她耳邊低語。雖然內容大多不怎麼正經,但這人的聲音就和她那些修長有力的指頭一樣,總是能勾起翔鶴藏在內心深處的那把火。
她搖了一下頭,幅度小到連自己都不確定脖子有沒有聽命行事,但赤城還是發出愉快的哼聲,用貼著痠痛藥布的雙臂把翔鶴翻了過來。
她的睡衣終究還是被脫掉了,冷空氣讓她起了雞皮疙瘩,但那很快就被落在胸口的幾個吻驅散。翔鶴環住赤城的腦袋,手掌輕輕撫過那頭棕黑色的長髮,讓它們發出乾燥的沙沙聲。她一直都覺得那是很親暱的聲音,就像衣料摩擦床鋪,或是她們肌膚緊貼彼此所產生的細微聲響一樣。
她吻了赤城的頭頂,又沿著瀏海往下,試著親吻赤城的額頭。查覺到異狀的赤城從她胸前抬起頭,粗魯地把手指塞進她嘴裡。
唔──在口中漫開的淫靡氣味讓翔鶴羞恥不已,她想逃開,腦袋卻被赤城伸過來的左手牢牢扣住,只能任由那些帶有鹹味的黏液隨著唾沫一同淌入喉中。
「乖一點。」赤城低聲警告,用指尖搔刮起翔鶴的舌頭,修剪平整的指甲仍透出了輕微的恫嚇意味,翔鶴只得乖乖把抗議吞回肚裡。
每次她想吻赤城都會被阻止。她曉得她們之間不該有這樣的關係,可那又不是什麼過份的地方,她也會親瑞鶴的額頭呀!翔鶴不滿地鼓起臉頰,不敢問赤城和其他人做愛的時候會不會吻她們。
翔鶴安分下來,等著赤城寬大的雙手回到胸口,從下方捧起她的乳房。她能贏過赤城的大概也只有這裡了,翔鶴自嘲地想著。但撇開世俗的審美觀不談,這在床上可說是另一種弱點,不管是被赤城溫柔撫摸或粗魯揉捏都令她難以自持,總是一不小心就會洩漏胸中的情緒。
她看著赤城在自己面前低下頭,如同品嚐點心般地含住她的乳尖。翔鶴屏住氣息,感受著銳利的牙齒緩緩擦過肌膚。她一直都很害怕赤城一時興起便會用力咬下去,幸好這人似乎還保有基本的道德良知,知道該對這些脆弱的部位手下留情。
但其他地方就沒這麼幸運了,翔鶴有時候會覺得赤城簡直是把自己當成食物,老是張口就往她身上又啃又咬的。這人在她身上留下的記號不是吻痕而是齒痕,到了隔天早上還會變成瘀青,害得她好幾天都沒辦法去澡堂泡澡。
話雖如此,翔鶴也無法為此責難赤城,畢竟她為了反擊而留在赤城背上的抓痕簡直快比赤城從戰場帶回來的傷痕還多了。但今天沒有,平常總是粗魯又沒耐性的前輩直到第三次都還算溫柔,翔鶴也就只有溫順地摟著對方而已。
這人這麼反常是因為手很痠的關係嗎?一想到赤城儘管疲憊卻還是努力滿足自己的任性要求,翔鶴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不過那也只到現在為止,大概是睏得不願再使出更多力氣了,赤城索性往床上躺平,要翔鶴跨坐到她的腿上。
翔鶴很快就明白前輩想讓自己做什麼,然而她用眼神發出的抗議卻換得赤城興味盎然的笑容,最後她還是只能不情不願地把自己挪到赤城身上。
這有點困難,畢竟赤城沒有把手從翔鶴身下抽出來,還在她撐起身體的期間不斷從裡頭發出干擾──真是個壞心的前輩──赤城樂不可支,自己也不曉得是從哪染上喜歡欺負後輩的惡習。但話又說回來,眼前這人雖然討厭被捉弄卻總是選擇妥協,難道不該負點責任嗎?
「妳不覺得這個姿勢很方便嗎?而且這個角度看到的景色很棒喔!」
「妳只是不想動而已吧?我覺得這樣實在很不負責任……」翔鶴脹紅雙頰,抱怨尚未結束就感受到身下一陣緊繃,她的前輩不但毫無反省之意,甚至還往她體內多塞了一根指頭,讓她不小心發出了羞人的呼聲。
「這樣夠負責了吧?再去不了就是妳自己不夠努力囉!」赤城狡猾地笑了起來,用左手牢牢按住翔鶴的臀部。她實在很喜歡這份恰到好處的豐盈手感,翔鶴的身材雖然纖細,摸起來倒不完全是骨頭的輪廓──想到這她就忍不住往上頭拍了幾下,被又羞又怒的後輩狠狠咬了一口。
「來吧,別拖拖拉拉的,妳明天還要值勤不是嗎?」赤城出聲催促,完全不覺得自己正是讓事態惡化的元凶──還不都是妳害的!腦海裡的後輩在她耳邊怒斥,不過現實中的翔鶴已經沒有餘力反擊,聽命伏在她身上努力的時候連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唇瓣間傾瀉而出的盡是些語意不明的短促呻吟。那讓赤城充滿成就感,就連預定好的睡眠時間被大幅削減也不那麼在意了。
至於翔鶴,終究是脫離不了慾望的掌控,過沒多久就被赤城推上浪潮頂端。她渾身發軟,拱起的背與雙腿不停顫抖,即使用盡全力也無法阻止自己跌入赤城懷裡。奇怪的是,平時總是出言不遜的前輩今晚沒有出聲嘲諷,只是以掌心撫摸她的後腦,還輕柔地哼起了搖籃曲。
這人今天實在太反常了。
翔鶴在不成曲調的歌聲裡閉上眼睛,想著自己能從赤城身上得到的東西也只有這麼一點了──半個夜晚的時光,短暫的歡愉,以及落在枕邊的悅耳呢喃──並不足夠,但也只能這樣了。
她的前輩是壟罩長夜的霧,縱使能在夜裡領她作盡難忘好夢,終究會在清晨時分悄悄散去。
〈完〉
附註:本篇發生在翔鶴與大黃蜂在一起的那個鎮守府,是大黃蜂還沒到任之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