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これ#翔鶴大黃蜂#R-18
她在浴室裡把自己從裡到外洗了不只三次。真的是從裡到外,大黃蜂虛弱地想,感覺到自己蒼白的指尖不斷顫抖。熱水伴隨蒸氣從蓮蓬頭湧出,淋在她身上卻一下子就失去溫度,漫過鼻腔的混亂思緒令她連水花灑在肌膚上的觸感都察覺不到,那些清透的水珠從肩頭向下滑落,順著胸口來到腹部,又岔成兩股經過雙腿,最後才一股腦地全部鑽進排水孔裡面。她好希望自己也能像這樣被水沖走、消失在某個誰都不會注意的地方,這樣就不用面對等在外頭的那個人。可是沒有,十分鐘過去後她仍然存在,活生生地站在前一天才剛刷亮的浴缸裡。
她踏出浴室的時候翔鶴的臉仍然冰冷,那人雙手抱胸,翹著端莊的二郎腿等在沙發上。大黃蜂打從心底覺得這樣的翔鶴很可怕,倘若最初見面的時候這個人也是這副臉孔……不,她想那不會改變什麼,她曉得自己仍舊會愛上對方。
已經數不清是第幾遍的道歉又從她嘴裡脫口而出,翔鶴挑起眉毛,大黃蜂能見到銀白色的兩道弧線在瀏海底下移動。每晚睡前她最喜歡的事,就是捧起這個人的臉,用拇指輕輕撫過柔軟的眉梢。她會把晚安吻落在上面一點,約莫在額頭中央、得用手掌把瀏海翻起來的位置。她喜歡這樣不帶情慾的親暱,也喜歡對方接下來會勾住她的脖子,朝她的嘴唇印上濕潤的吻。
但今晚不用期待這些事了。大黃蜂近乎絕望地遵從劃過耳畔的命令,裸著身子趴跪到床上。房裡並不冷,甚至還因為浴室尚未散去的蒸氣而顯得有些悶熱,可她卻從頭到腳都在發抖。好可怕。了無新意的感想在大黃蜂腦中盤旋,那噪音有如數十架艦載機一齊拖著隆隆作響的引擎在她耳邊遊蕩,嘈雜得令她分不出更多精神探究自己失去記憶的幾個小時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腰抬起來。」
生冷的命令落到背上,像細小的針尖刺入皮膚,大黃蜂繃緊大腿,戰戰兢兢地抬起腰臀,等著站在身後的翔鶴撕開手上的小袋子。那是一個她們不曾用過的情趣道具,她不曉得翔鶴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畢竟她一向把指甲修剪得又短又乾淨,對方也是。鋁箔包裝袋拆封的聲音與大黃蜂的想像如出一徹,儘管微弱卻十分刺耳,她沒看見翔鶴是怎麼戴上指套的,只知道那隻指頭很快就來到她的雙臀之間,抵住與平常不同的另一個入口。
天啊,她真的情願被對方直接轟進海底。大黃蜂弓起背,不自覺地夾緊雙腿,交疊在一起的小腿於是以很燙的溫度向她發出抗議。
「別動。」
發號施令的那個人開始施力,將手指用力推進她的身體。得努力抵抗本能迫使大黃蜂咬住下唇,淋浴時被打溼的捲髮凌亂貼在她的頸子、臉頰和嘴唇上,她卻連伸手撥開它們的念頭都不敢去想。她憋住呼吸,腦袋裡閃過某艘戰艦和她分享過的另類情趣影片,完全不明白裡面的演員為什麼能表現得如此陶醉。她唯一曉得的只有,翔鶴一定知道她討厭這樣,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懲罰她。
大黃蜂垂下頭,試著把注意力移到腳趾。她從倒過來的景象中看見翔鶴,對方仍穿著弓道服,映入眼簾的是那件看慣的紅色褶裙,再往下則是一雙白皙的腿。她多想摸摸它們、像平常一樣把對方摟在懷裡,或是反過來,即使擺出這樣羞恥的姿勢,也仍然能聽見幾句帶有情趣的親暱調侃。然而她只聽見毫無情感的突兀聲音,例如翔鶴用單手轉開瓶蓋,或是潤滑液混著空氣一起被擠出瓶口的詭異聲響。
冰涼的黏液緩緩落下,沿著翔鶴的手指進入她體內。濕冷的觸感和溫度已經不是重點,這之中最令大黃蜂感到恐懼的是,不過短短幾分鐘她就習慣了這樣的侵略,在接下來的幾次進出裡都忍著沒吭一聲。翔鶴和她一樣安靜,慢條斯理地將潤滑液仔細抹勻,彷彿在這種時刻也不願弄傷她似的。這份異常平靜的表現令大黃蜂無所適從,她情願對方直接爆發,歇斯底里的怒吼與巴掌遠比藏在冷靜之下的憤怒更來得好理解,然而此刻她卻被扔在一片荒蕪的火山口,只要踏錯一步就會被滾滾熔岩吞進深不見底的裂隙之中。
「沒想到妳很能接受嘛,這種事。」良久,翔鶴抽出手指,放在眼前端詳了一陣。
「嘿,別這樣……」大黃蜂低聲懇求,幾乎快哭了,她願意毫無保留袒露在這人面前的可不包含這個部份。
「以第一次來說表現得挺不錯的。」
從後頭傳來的聲音不帶笑意,可是大黃蜂卻覺得翔鶴在笑。第一次是什麼意思?這人也做過這種事嗎?和誰?赤城?還是其他她不認識的人?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有一天會用上這個。」
翔鶴把指套扔掉,從床邊拿起另一個道具,故意晃到大黃蜂面前讓她看清楚。知道衣櫃深處放著這些用具的時候大黃蜂簡直嚇壞了,尤其是翔鶴捧在手裡的這一個,光是名稱就令她感到羞恥不已。那是一個矽膠製的情趣用品,外形像是太過瘦長而會在裝箱時被剔除的草莓,尾端附有能讓人輕鬆拎起的把手。想當然耳,擺在店裡販售時肯定打著食品級的安全保證,實際摸起來也的確和她平常用來烘焙的道具有幾分相似,但即使為了營造溫馨感而特意做成粉橘色,大黃蜂仍舊覺得這東西比起情趣用品更像是個可怕的刑具。
「我想我應該不需要警告妳,這可能會不太舒服。」
大黃蜂當然曉得,也知道那就是翔鶴的目的,疼痛與羞辱正是這人此刻亟欲加諸在她身上的憤怒,而自知理虧的她不只默許這樣的暴力,甚至成為助長這股威脅的幫兇,即使被異物侵入的不適感讓身體頻頻發出抗議,她還是逼迫自己努力鬆開緊繃的肌肉。
「別用力,放輕鬆——對,很好。」
這大概是今晚最溫馨的一段對話了,大黃蜂如是想,倘若自己再更有幽默感一點,或許會試著說點什麼來回應這個誇獎,可是她卻只吐出了幾聲由痛苦引發的呻吟。這顯然讓在後頭欣賞的翔鶴更加滿意,大黃蜂聽見一聲冷笑,冷酷而陌生的音調,她想應該是只有在這個人忍無可忍、決定拋棄所有道德良知動手毀滅世界時才會出現的笑聲。
「妳喜歡這樣嗎?」翔鶴終於把那顆只比雞蛋小一點的玩具成功塞進大黃蜂體內,她故意轉了轉留在外頭的圓形把手,大黃蜂搖頭,一點聲音也擠不出來。
「真巧,我也不喜歡妳和別的女人上床。」
刺進後頸的冰冷指控讓大黃蜂忍不住又道了歉,回應她的是狠狠甩在臀瓣上的兩個巴掌,響亮到她確信翔鶴的手心也浮現出一樣的痛楚。
「對不起……」
「道歉有什麼用?妳覺得道歉我就得原諒妳嗎?」
翔鶴那終於爆發的怒火有如衝破冰層噴濺而出的岩漿,殺傷力堪比近距離爆裂的手榴彈,將大黃峰炸得粉身碎骨。槍林彈雨般的疼痛消褪後她才發現握在翔鶴手裡的是自己的皮帶,足足兩吋的寬度拿在那人手上顯得有些吃力,甩起來的感覺倒是非常流暢。她從沒想過要用自己的皮帶來練習防身術,但這下她曉得效果是多麼顯著了,皮革咬進皮膚裡的痛楚和單純用手掌拍下來的感覺完全不同,穿過表皮直達神經,抽在身上的每一下都疼得讓她難以自持地吐出哀號。
「很痛?妳和她上床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的心也會痛?妳曉得那是什麼感覺嗎?」
翔鶴的聲音又變得很冷,像是剛磨利的刀鋒,輕輕一碰就能劃破皮肉。大黃蜂沒有吭聲,她覺得自己是知道的,明白那種受到背叛的感覺有多糟。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實在不敢頂嘴,儘管她們有許多相似之處,待人溫和的這個部份卻只有她是表裡如一,翔鶴可不是。
在心裡默默數著皮帶落下的次數時,大黃蜂發現自己並不如想像中那麼能忍耐,明明早已習慣在作戰中受到各式各樣的傷,皮帶抽下來的時候她卻得努力抓緊雙臂才能阻止自己反射性地伸手去擋。她不是沒想過要開口求饒,但翔鶴受傷的表情仍在她腦中揮之不去,一想到讓翔鶴承受這種痛苦的人是自己,大黃蜂就覺得眼下發生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努力將自己撐在床上,也不曉得究竟過了多久,擺在床頭櫃的鬧鐘剛好面著大黃蜂看不見的方向,她只能從發痠的手臂推斷已經過了不少時間。翔鶴似乎累了,出手的力道逐漸變輕,行動的速度也越來越緩。房裡的聲音從空氣高速震動的聲響換成此起彼落的喘氣聲,若是關上燈,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剛才上演過一場情侶間的親密角力。
痛覺在不知不覺中侵占了大黃蜂的思緒,除此之外,殘留在皮膚上的還有驚人的熱度,她猜想自己的臀部和大腿肯定整片都是紅色的,就像翔鶴的裙子,或再深一點,也許帶了點青紫色。天曉得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感受著身體的某些部位開始腫脹而變得陌生,忍不住擔憂起接下來的發展。一方面是,她曉得翔鶴平靜下來之後看到這些瘀傷肯定會後悔,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實在差勁透頂,非得讓對方這樣做才能宣洩情緒。
儘管立場交換時她絕對下不了手,但她同意出軌被綁起來痛打一頓完全是罪有應得。可是她真的和赤城上床了嗎?大黃蜂怎麼想也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總覺得自己是清白的,但如果她沒有和赤城做愛,又為什麼會光著身子躺在那人的被窩裡?
「還可以嗎?」翔鶴用冷淡的語氣問,與其說是關心,倒不如說是在確認能不能繼續下去。
大黃蜂勉強自己點頭,汗水淌過她的臉頰和鼻尖,將床單染成更深的藍色。她瞥見翔鶴把皮帶扔回沙發,拿起擺在制服上的另一個配件。她想應該是她的領帶,乍看之下毫無殺傷力,放在翔鶴手裡卻透出一股危險的味道。大黃蜂嚥了嚥口水,感覺到那條光滑的布料輕輕掠過背脊,又撫過她露在空中的一小段頸子,接著便讓她的視野陷入一片黑暗。
什麼都看不見之後她屏氣凝神,嘗試藉著聲音來捕捉周圍的動靜。譬如說,翔鶴抬起手臂的時候,被衣帶繫緊的袖子會發出布料拉扯的輕響,而當翔鶴將整個身子欺上床,熟悉的呼吸聲就這麼從遠方來到了大黃蜂耳邊。冰涼的觸感落在大黃蜂發燙的身體上,那張不久前還在顫抖的嘴唇輕輕抵著她,沿著頸椎一路啃咬到腰際,不是太痛,但大黃蜂還是忍不住繃緊了肌肉。
雙眼被曚住之後,平常集中在視覺上的注意力紛紛轉移到其他地方,她聞得到幾個小時前沾上領帶的威士忌,聽得見腳趾末端的血液在血管裡激烈跳動,甚至連翔鶴臉上是什麼表情都能藉由呼氣的輕重描繪出來。但一直要到翔鶴將手放上她的私處,大黃蜂才發現自己在經歷這一連串對待之後竟然濕得一蹋糊塗。
「被打讓妳覺得很興奮嗎?還是這個的關係?妳喜歡從後面來?」翔鶴冷淡地問,又轉了轉塞在大黃蜂雙臀之間的那個玩具。
「我沒有興奮……」大黃蜂吃痛地搖頭,感覺到領帶拍在自己臉上。
「妳的身體可不是這樣說的,但既然妳都濕成這樣了,我看我們還是從前面來吧。」翔鶴說完就扶起大黃蜂的腰,粗魯地把手指塞進她體內。
好吧,至少比從後面被侵入的感覺好一點。聽見翔鶴故意弄出響亮的水聲,大黃蜂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妳曉得赤城很喜歡這個姿勢嗎?我之前一直不懂為什麼,看不見對方的臉不是很討厭嗎?但從這裡看過去的確有一種征服別人的快感呢,妳有這種感覺嗎?」
被征服的感覺嗎?大黃蜂悶悶地想,覺得這實在不能算是在做愛,只是一種帶有性愛色彩的懲罰。
「話說那人的技術很好吧?雖然一點也不溫柔,但做起來其實還挺過癮的。」翔鶴繼續說,似乎在複習那些技巧,手指勤快地在大黃蜂的敏感點上不停打轉。
大黃蜂不曉得翔鶴說這些是在緬懷過去還是想刺激她,但她完全不想知道翔鶴現在用來對付她的手段是不是赤城傳授的。她把注意力移到床墊上,上週才換過的床單仍然聞得到洗衣精的氣味,她們一起拿棉被去曬的時候,還被愛荷華調侃要是海上的夜戰也這麼認真,她們這些戰艦就不用那麼辛苦了。她想起自己是如何以科學的角度向對方解釋棉被本來就該每週清洗,以及那艘戰艦又是如何形容翔鶴臉上泛起的羞怯色澤——簡直就像是紅透的水蜜桃——現在她倒覺得自己才是那顆熟到出水的果實,眼睜睜地躺在砧板上看著自己被人剖開。
對水蜜桃而言或許是理所當然的結局,放到自己身上可就不是令人欣喜的發展了。說不沮喪是騙人的,大黃蜂還以為她平時的表現即使在這種場合也能換得一個解釋的機會,可翔鶴卻一口咬定事情是以最糟的方式發展。為什麼呢?是因為牽扯到赤城的關係嗎?雖然那人的行為的確不太檢點,讓大黃蜂即使不願怪罪任何人也不得不把責任歸咎到對方身上,但確實,那就是赤城刻意幫自己塑造的形象。大黃蜂不曉得藏在背後的理由是什麼,只能隱約察覺到赤城抱持的並非惡意,因此她願意信任那個人,即使今天換成翔鶴睡在赤城床上,她也願意好好聽完對方解釋再下結論。
她搞不懂究竟是自己太天真還是翔鶴太多疑,雖然這或多或少顯示出自己在翔鶴心中佔有一定的份量,可是她忽然不確定重要的究竟是她這個人,還是翔鶴亟欲掌控一切的控制欲。縱使她表現出完全順服的態度,翔鶴似乎也沒有打算讓她獲得滿足,每當她快到達極限,翔鶴就會冷不防地把手指抽走,留下滿腹的空虛給她。她猜翔鶴是想藉此取回對自己的控制權,可是她從來沒有要將這把鑰匙交給別人的意思啊。大黃蜂無奈地忍受慾望在體內起起伏伏,最終演變成一股可有可無,甚至令人生厭的乏力感。
「怎麼樣?忍不住了嗎?用妳對赤城求饒的方式求我啊,她很喜歡玩這套對吧?」見大黃蜂一點反應也沒有,翔鶴冷冷地開口嘲諷,故意將手指勾了起來。
「別這樣……」大黃蜂繃緊身子,不打算服從到這種程度。而且她才不曉得赤城是怎樣,雖然那人在翔鶴口中被說得一副好像是虐待狂的模樣,此時此刻大黃蜂卻覺得翔鶴才是樂在其中的那個人。
「妳想去嗎?」
大黃蜂搖頭,發覺這件事在自己眼裡只要少了情感上的交流就什麼都不是了,她只希望一切趕快結束,就算以這種狀態被扔在床上也無所謂。
「那妳喜歡和赤城上床嗎?」
翔鶴又問,大黃蜂還是搖頭,腦海中連半點模糊的印象都沒有浮現。
「那,妳還愛我嗎?」
翔鶴的聲音變得很遠,搖搖欲墜,像是即將消失在地平線盡頭的風帆。這回大黃蜂點了頭,好幾次,掛在眼眶邊緣的淚水因此沖破堤防,把她的領帶弄得濕淋淋的。
房裡的時間像是被誰按下了暫停鍵,四周忽然安靜下來。大黃蜂逼自己停下來,不知怎麼地,她覺得要是哭出聲音就輸了,翔鶴肯定會心軟,而卡在她胸口的那些不甘心也會失去該有的形狀。她壓住情緒,數著從胸口傳來的心跳聲,將兩手緊緊按在被汗水沾溼的床墊上。
沒過多久她就發現自己獲得了解放,光線重新回到她的世界裡,還有翔鶴的溫度,沿著肩膀從後方柔和地裹住她。這下大黃蜂再也忍耐不住,將臉埋進棉被裡哭了起來。翔鶴沒說話,隔著半條棉被摟著她,直到她平靜下來才跑了幾趟浴室收拾善後。見翔鶴恢復成平常那艘習慣照顧別人的秘書艦,大黃蜂總算鬆了一口氣。她筋疲力竭地癱在床上,不曉得應該要有什麼感覺才是正常的,雖然身體痛得要命,但知道翔鶴仍舊很在乎自己又讓她有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大黃蜂看得出翔鶴有些後悔,她們對彼此的眼淚似乎都沒有抵抗力,更別說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瘀傷,對於這個見到她手上出現一兩道裂口就要大驚小怪的人而言,少了憤怒再來面對這一切的衝擊想必很大。她用棉被把身體捲得密不透風,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完好如初,卻忘記她除了渾身是汗,臉上還掛著幾道乾掉的淚痕。
「結束了,已經沒事了。」翔鶴帶著毛巾回到床上,伸手去擦大黃蜂的臉。
「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分手炮?」為了緩和房裡凝重的氣氛,大黃蜂清了清喉嚨,用乾啞的聲音開口。
「當然不是,妳怎麼會這樣想?妳想和我分手嗎?」翔鶴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似乎覺得從大黃蜂嘴裡聽見這個字眼實在是莫名其妙。
「我不想,但我以為妳是這樣想的,妳生氣的樣子真的好可怕。」
「也不想想是誰造成的?」
被翔鶴這麼一瞪大黃蜂又縮回棉被裡,悶悶地吐出一聲抱歉。
「所以妳到底為什麼要和赤城睡?和我在一起沒辦法滿足妳嗎?」翔鶴蹙著眉頭,回想起這兩人躺在一起的畫面就滿腔怒火。
「不是這樣的,雖然我不曉得赤城為什麼那樣說,但我覺得我們沒有發生關係,」為了避免翔鶴再次動怒,大黃蜂急忙解釋,「她說想知道我認真起來能喝多少,所以我們開了好幾瓶酒,後來的事我就沒有印象了,我真的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沒穿衣服……」大黃蜂猜想自己應該是醉倒了,但她不覺得自己是那種會酒後亂性的人,再說,倘若她們真的發生了什麼,赤城用來掩飾的方式未免也太差勁了。那人這麼會演戲,怎麼會故意去說那種一下就被拆穿的謊?
「妳知道這不足以解釋任何事嗎?我也想要相信妳,但我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可不認為赤城會放過送上門的獵物。」尤其是這麼美味的獵物。翔鶴嘆了一口氣,覺得大黃蜂實在很沒有危機意識。
「為什麼妳這麼不信任她?明明就那麼崇拜她的。」
「誰叫那人就是個色鬼。」
「那我呢?妳覺得我是隨隨便便就會和其他女人上床的人嗎?」大黃蜂偏著頭問,真要說起酒量,這個鎮守府裡是沒幾艘船能灌醉她的,她也不覺得自己會仗著別人醉倒就趁虛而入。
「看起來是不會,但誰曉得喝過酒會變成怎麼樣?」
「為什麼?因為妳是醉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類型?」
「我才沒……等一下,這妳是聽誰說的?」
「赤城告訴我的。」當然是赤城,還有什麼是那個人不知道的?而且眼前這人是忘記她們還沒交往那時就因為喝醉而差點把她吃乾抹淨的事嗎?
「喔,該死,那人真的是……」翔鶴別過頭,似乎覺得那是見不得人的往事,連耳根都紅了起來。
「沒關係啦,那時我們又還沒交往。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兩種狀況不一樣,畢竟妳對她是有感情的吧?我又不愛她,不會產生這種慾望啊。」
「妳的意思是我跟她上床的可能性還比較大?」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就算喝醉了也不會想和其他人做愛,我覺得妳不應該擔心這種事。」大黃蜂慢條斯理地說著,把翔鶴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上。如果在無名指套一只戒指能讓這人安心,她很樂意明天就去找一對適合的回來,但她曉得事情不是這樣的。
「妳還想說什麼?如果妳這麼肯定自己是無辜的,剛才為什麼完全不抵抗?這不就是作賊心虛的表現嗎?」翔鶴皺了皺眉頭,越想越不對勁:「還是……難道妳喜歡這種玩法?」
「噢,親愛的,我一點也不喜歡。我只是想讓妳消氣而已,我覺得妳看起來很需要發洩一下。」大黃蜂露出譴責的眼神,她為此付出的代價可不少,除非早上就分派到任務而獲得入渠的機會,否則她肯定有一陣子都無法好好坐下來了。
「妳是認真的?讓別人毫無正當性地這樣對妳?」
「不是別人,是妳。那是不一樣的。」
「沒有什麼不一樣,我的天啊,妳不該讓我這樣對妳的,妳知道嗎?」翔鶴睜圓雙眼,驚愕地捧起大黃蜂的臉頰,發現那人哭腫的雙眼裡竟盈滿笑意。
「所以妳現在是在指責我該為自己被侵犯的事負責囉?」大黃蜂打趣地問,故意挑起一側的眉頭,和翔鶴剛才對待她的方式比起來,她覺得這樣的小小報復應該不算太過份。
「嘿!這樣說很不公平,妳不該用這個字的。」
「妳是指侵犯還是負責?」
「都有啦,我是妳的女朋友吧?」翔鶴垂下頭,想一想還是小小聲地補上了一句對不起。
「沒關係,我沒有生氣。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到底是誰的東西?」大黃蜂越過半張床,把翔鶴剛洗好而晾在一旁的粉橘色玩具拿過來。她現在能靜下來好好研究它了,雖然這東西用起來的感覺很詭異,以擺飾的角度來看倒是長得挺可愛的。
「拜託妳不要問這種事。」
「為什麼?妳喜歡這個嗎?啊,我沒有什麼意見哦,雖然我不喜歡,但如果妳想用的話偶一為之也不是不行。」
「不需要,而且這真的不是我買的,是赤城很久以前送我的生日禮物。我猜應該是為了報復我那年送她整人蛋糕吧,但那原本不是我的主意……」翔鶴越說越小聲,似乎想起了什麼糟糕的回憶。
「我發現妳們兩個都很幼稚耶,明明就很重視對方還老是跟彼此作對,又不是叛逆期的小孩子。」
「畢竟我們以前是那種奇怪的關係嘛,我也是很努力在避嫌的,難道妳希望我跟她保持來往?」公事上的往來當然無法避免,但自從和大黃蜂交往以後,翔鶴就幾乎不和赤城單獨喝酒了。她猜想這正是赤城刻意和大黃蜂交好的理由,畢竟那人從以前開始就經常以捉弄她為樂。
「我不會介意啊,但妳知道我們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她找我談過嗎?那人很正經地要我好好照顧妳哦,我想在這方面她是不會亂來的。妳要是能多信任她一點,她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好吧,我會努力試試看。但我還是希望妳能盡量避免今天這種誤會,妳知道我打開門的那瞬間有多驚嚇嗎?要不是鳳翔剛好經過,我可能真的會想盡辦法掐死她。」
「好好好,那我再也不跟赤城喝酒了,下次看到她也會離得遠遠的,這種萬無一失的做法您可以接受嗎?還是我該寫一張切結書?」大黃蜂故作嚴肅,連平時不太會說的敬語都拿出來用,讓翔鶴終於發現自己在對方眼裡簡直就像那種連交友對象都要控管的恐怖情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妳明明知道的!」
「我哪知道妳這顆愛吃醋的小腦袋在想什麼,我可不想平白無故又挨一頓揍。」
「對不起嘛……是我太衝動了,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翔鶴垂下頭,把臉埋進大黃蜂的肩窩,狡猾地向對方撒起嬌來。
「哼哼,某人剛才不是說道歉沒用嗎?怎麼現在又變得這麼不實際了?」大黃蜂拍了拍翔鶴的屁股,在上頭用力捏了兩下。
「好吧,如果妳需要揍我一頓才能消氣的話——」翔鶴邊說邊作勢去拿扔在沙發上的皮帶,大黃蜂只好忍痛撐起身子,一把將對方抓進懷裡。
「別這樣,我才不要打妳,而且我真的沒有在生氣啦。」大黃蜂笑了笑,親暱地啄起翔鶴的耳朵,還在那張紅潤的臉頰上落下很多個吻。
「真的?」
「當然是真的。妳知道我們那裡有句話叫做 love is blind 嗎?我就是那個瞎子啊。」
「唉,我看妳不只瞎了,還是個超級大傻瓜。」翔鶴嘆了一口氣,決定順著對方的意思放過自己。天曉得她們在愛情裡為什麼都有如此扭曲的價值觀,但倘若被狠狠傷害之後還能原諒彼此,或許就能夠帶著這份寬容,無怨無悔地一直走下去吧。
〈完〉
原本覺得口味有點重要加個警語,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後面挺溫馨的(有吧?)
太喜歡赤城翔鶴大黃蜂的大三角,於是每次都要把赤城拖下水,但她真的是無辜的。
赤城:我也是有原則的,才不會對別人的女人出手呢!
不過因為是她思慮不周才引發這次的誤會,還是被鳳翔狠狠罵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