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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5

Ranger & Tuscaloosa〈Kiss or drink?〉01

艦これ#遊騎兵#塔斯卡盧薩


直到眾人的鼓譟聲淹沒了整個房間,塔斯卡盧薩才意識到自己和遊騎兵的關係將會從今天開始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九月下旬的某個夜晚,從大西洋順利將內華達接回來之後,她們和其他美國艦一同聚在501號房,用啤酒及炸物慶祝與內華達重逢。美國艦的歡迎會向來都在這裡舉辦,位在走廊底端的房間地處偏遠,稍微吵鬧也不至影響到其他隊員,出門左轉便能通往設有許多水槽的洗衣間,更讓派對的善後工作變得相對方便。不過宿舍的標準雙人房對一群體格健壯的美國艦而言並不寬敞,放上雙人床、小沙發、兩座衣櫃和一張書桌後,剩下的空位便只夠鋪上一張地毯,還得將其中一端塞進沙發底下才能攤平。塔斯卡盧薩和遊騎兵就坐在這張地毯上,枕著花色繽紛的靠枕和其他人一起環繞矮桌——為了放上足夠的食物及啤酒,這張桌子倒是相當大——舉著酒杯和視線交會的同僚喝上幾口。

塔斯卡盧薩的記憶力直到派對中場仍舊清晰,她算得出自己吞下的啤酒約略是一公升半,接下來喝慢點就能順利撐到結束。靠在她身上的遊騎兵則已經接近危險邊緣,那人搖頭晃腦地發出笑聲,不斷讓杯裡的酒灑到外頭,把裙襬染成了更深的藍色。塔斯卡盧薩在遊騎兵剛開始顯露醉態的那陣子有試圖挽救,她折起和無畏借來的毛巾,像餐巾一樣鋪在遊騎兵腿上。滿身酒氣的嬌小空母毫不領情,頻頻將玻璃杯舉到空中,似乎想證明她才不會喝這麼一點就拿不住酒杯——她的確沒有,但那與能不能讓酒好好待在杯子裡是兩回事,總之,那些金黃色的酒液最後有一半都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地毯、抱枕、矮桌或遊騎兵身上。不需要負責收拾的遊騎兵當然一點也不在乎,她發出醉鬼般的高亢笑聲,以誇張的姿勢不斷越過滿桌食物與對面的人乾杯,而塔斯卡盧薩光想到結束後得清理地毯上的酒漬及食物碎屑,頭就疼得彷彿被戰艦的砲管從後腦杓狠狠敲了好幾下。

房間的主人——這裡指的是無畏,不勝酒力的甘比亞睡著後她姑且成了房裡最有話語權的人——顯然並不在意,更大的可能性是早已習慣如此混亂的場面,她一派輕鬆地看著各種怪事發生,就連南達科他稍早失手打翻爆米花把焦糖沾得到處都是,她也只是跟著眾人一起哈哈大笑,絲毫沒有為事後得進行麻煩的清潔程序而感到困擾。塔斯卡盧薩並不如此,在她加入這個鎮守府的半年裡,美國艦齊聚一堂的場合每次都會重新打破她對紀律的想像。她記憶中的軍旅生涯雖然也有這種熱鬧時刻,卻是以戰事可能會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做為基調,和這個鎮守府過於放鬆的氣氛全然不同。她捧著手裡的酒杯,在遊騎兵又開始發笑時看了周圍一圈,發覺只剩下少數幾人還保持清醒。代替樓長來監視她們的亞特蘭大坐在靠近門口的座位,以一種看似慵懶實則提不起勁的癱軟姿勢吃著草莓餅乾;靠在沙發上替內華達編辮子的薩拉托加顯然非常留意自己的狀態,從半小時前就已經開始放慢攝取酒精的速度。至於愛荷華,這場歡迎會的籌辦人,也是即將改變她和遊騎兵關係的始作俑者,正喜孜孜地從抽屜翻出撲克牌、向眾人宣佈是時候該進行今晚的大冒險遊戲了。

塔斯卡盧薩不覺得這是明智的活動規劃,尤其在這個時間點,半數成員都攝入過量酒精而失去判斷力的時刻,贏家肯定會因此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她料想的沒錯,儘管有薩拉托加居中協調,幾輪下來還是出現不少慘烈的犧牲者。亞特蘭大的襯衫不翼而飛,休斯頓吞掉加滿辣椒醬的啤酒後進廁所吐了兩次,感情一向不睦的華盛頓和南達科他則在被逼著說出對方的三個優點後直接扭打成一團。相較之下,塔斯卡盧薩獲得的指令還算簡單,只要模仿無畏提供的影片跳一段舞就能收場。她尷尬地回到座位,聽見遊騎兵誇獎她跳舞時手腳不協調的模樣看起來特別可愛,於是她忍不住灌了遊騎兵半杯啤酒,暗自祈禱對方清醒後會忘掉這件事。

從積極的角度來看,她的願望的確由愛荷華實現了,當遊騎兵終於在接下來的回合抽中鬼牌時,年輕的美國戰艦咧嘴而笑,亮出了手上的黑桃十三。直覺捎來的警訊如電流般竄上塔斯卡盧薩的後頸,她警戒地盯著愛荷華,知道那艘戰艦正在打某種主意。但是是什麼?遊騎兵還有什麼糗態是這些人沒看過的?這人喝醉時會自動脫掉衣服,還經常像瘋子一樣到處親吻其他空母,撐不到房間就大吐特吐的場面也沒少過,還有什麼是愛荷華非得在這種場合才能逼她做的事?

「唔——」查覺到塔斯卡盧薩的視線,愛荷華撐著下巴裝出沉思的模樣,臉上的表情卻一點也不苦惱。這個得寸進尺的臭小鬼!不耐煩的情緒湧上塔斯卡盧薩的胸口,她使勁瞪著愛荷華,盤算著要是對方提出太超過的要求,哪怕會破壞歡迎會的氣氛她也要全力阻止。

「好啦好啦,我本來是想讓Ranger喝這個超辣的威士忌,但某人看起來很有意見,不然就改成讓Ranger親一下她喜歡的人好了,大家覺得怎麼樣?這要求不過份吧?」愛荷華頂著無辜表情雙手一攤,贊成的歡呼隨即響徹整個房間,就連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的內華達也配合地拍起手來——Gosh!原來這才是愛荷華的目的?塔斯卡盧薩終於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中了愛荷華的圈套,一旦反對最初的要求就沒辦法再提出異議了,而眼下的氣氛顯然也不容她阻止,隨著房裡的呼聲越來越大,塔斯卡盧薩很肯定要是她現在喊停,這群瘋子絕對會激動到把天花板整個掀掉。

她洩氣地垂下肩膀,轉頭去看自己的航空母艦,那人把頭垂得低低的,臉頰和耳朵都在瞬間漲成了紅色,讓塔斯卡盧薩升起一股把事情搞砸的罪惡感。她想不透愛荷華圖的究竟是什麼,在這種場合迫使遊騎兵公開自己的感情會讓這艘戰艦獲得好處嗎?遊騎兵喜歡的對象肯定不是愛荷華吧?

「Sorry, Ranger, I thought I can help……話說回來,妳有喜歡的人了?」塔斯卡盧薩伸手去摸遊騎兵的背,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像在質問,她的確介意遊騎兵沒告訴她,但她也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肯定是她和遊騎兵走得太近,才會讓這件事情變得難以開口。

「我會支持妳的啊,妳可以跟我說的。」塔斯卡盧薩繼續說,試圖緩解遊騎兵的不安,她的航空母艦前幾分鐘還沉浸在酒精帶來的歡樂之中,現在卻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判若兩人的模樣令塔斯卡盧薩心疼不已。挑起事端的愛荷華似乎覺得自己也該負點責任,拎著威士忌從矮桌另一端繞過來,硬是把自己塞進塔斯卡盧薩和遊騎兵中間的空位。

「她哪開得了口啊,妳這麼遲鈍,說了妳不嚇死才怪。」

「我才不會……所以妳們都知道她喜歡誰?」塔斯卡盧薩瞇起眼睛,眾人的呼聲隨著她的問題逐漸消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安靜下來,她聽見幾聲同情的嘆息,甚至捕捉到一些譴責的目光。什麼狀況啊?塔斯卡盧薩一頭霧水,這件事會在這個場合被提出來,就表示遊騎兵喜歡的人現在就坐在這裡吧?她掃過每一張熟悉的臉孔,姑且排除已經有對象的同伴,最後把視線停在大黃蜂身上。

「Hornet?」不會吧?她真的一點也沒發現,大黃蜂的確經常和遊騎兵一起喝酒,但塔斯卡盧薩從來沒想過她們會發展出這樣的關係。

「I'm so sorry,但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開口……」坐在她正前方的大黃蜂縮起肩膀,用微弱的聲音道了歉。

「我又不會怎麼樣,可是妳不是有Northampton了?這樣可以嗎?」塔斯卡盧薩皺起眉頭,不太相信大黃蜂這麼輕易就能放棄北安普頓。

「咦?啊!不是啦,Ranger喜歡的人不是我,妳誤會了!」大黃蜂這才發現塔斯卡盧薩從最開始就會錯意,她急著想澄清,又無法打破與遊騎兵之間的約定,只好用眼神向愛荷華發出求救。

「唉唉唉,妳看,我就說妳很遲鈍吧,妳真的不曉得是誰?」愛荷華攬住塔斯卡盧薩的肩膀,用另一隻手將遊騎兵抓過來,戲劇化地清了清喉嚨才公佈答案:「Ranger喜歡的就是妳啦,妳一點也沒發現?」

「Iowa,妳明明答應我不會說的,妳這個叛徒……」沉默許久的遊騎兵總算開口,細微嗓音道出的卻不是反駁,間接證實了愛荷華並不是在開玩笑。

塔斯卡盧薩瞪大雙眼,忍不住懷疑這是遊騎兵和愛荷華一起策畫的整人橋段,如果她的航空母艦真的喜歡她,她怎麼會到剛才都不曉得?塔斯卡盧薩環顧四周,訝異地發現自己似乎是最晚知道的人,她一直認為遊騎兵老是掛在嘴邊的喜歡只是比較誇張的撒嬌,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喜歡?為什麼?因為她是她的護衛?還是只要在同個屋簷底下住久了就會產生這種感情?

「Anyway,既然大家都知道Ranger喜歡誰了,我們就進入正題吧!Hurry up!不親的話要罰三杯喔!妳這麼喜歡她應該很好選吧?難得有這種大好機會根本不需要猶豫嘛!」沒忘記遊戲還在進行的愛荷華拍了拍手,將座位還給遊騎兵和塔斯卡盧薩,此起彼落的催促聲再度從眾人口中響起,掩蓋了塔斯卡盧薩砰咚作響的心跳。她看著她的航空母艦,那雙總算願意直視她的眼睛盈滿不安,隱約還能見到幾絲歉意。這下她真的相信了,相信這人對她說過的所有喜歡都不是醉話,只是害怕被她拒絕才會加上玩笑般的偽裝。

「抱歉,我不想讓妳困擾的……」遊騎兵咬著嘴唇,似乎不曉得該怎麼開始。

「沒關係啊,我不介意的,如果是Ranger的話。」想讓遊騎兵脫離窘境的念頭促使塔斯卡盧薩展開行動,她捧住遊騎兵的臉,打算就這麼順著眾人的期待讓事情落幕。能把初吻獻給自己的航空母艦,對身為護衛艦的她來說也算是一種榮耀吧?塔斯卡盧薩如此做想,低著頭湊向遊騎兵,但幾秒後迎接她的並不是遊騎兵柔軟的唇瓣,而是沾滿汗水的小小手掌。

「You don’t need to do this for me.」她的航空母艦笑著推開她,拿起愛荷華留在桌上的威士忌。

「欸——人家都說可以了,妳幹嘛喝?」

愛荷華發出驚呼,正在錄影的無畏和弗萊徹失望地放下手機,房裡歡快的鼓譟聲也轉成一陣陣的噓聲。遊騎兵沒理會其他人的抗議,逕自灌下第一杯酒,少了冰塊緩衝的波本威士忌帶著濃厚酒氣衝上喉嚨,讓她嗆得連連咳嗽。

「Ranger!妳別勉強自己,我真的沒關係——」塔斯卡盧薩拉住遊騎兵細瘦的手腕,只不過是一個吻嘛,她怎麼會在意呢?

「可是我有關係,」她的空母用泛著淚光的眼睛看她,把喝空的酒杯遞給愛荷華,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我希望妳的初吻可以留給自己喜歡的人,不是丟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場合裡。」

「哇,她真的很愛妳欸……」塔斯卡盧薩不記得是誰說了這句話,只記得自己再也沒出聲阻止。她看著遊騎兵一鼓作氣吞下兩大杯酒,這股氣勢將派對的氣氛再度炒熱,歡快的呼聲重新回到房裡,遊戲又開始下一個新的回合。

塔斯卡盧薩驚訝地發現無論是一個吻或三杯酒,對周圍這些看戲的人似乎都無關緊要,在這個由無數艦娘組成的團體中,下酒的話題要多少有多少,誰吻了誰,或在半夜和誰摟在一起睡,也只不過是茶餘飯後的短暫消遣而已。可是對她和遊騎兵來說,明天之後的日子肯定會因此而有所不同,秘密不再是秘密以後,她還能單純只是遊騎兵的護衛艦嗎?塔斯卡盧薩不曉得她們的關係會如何改變,也不確定自己該用什麼態度面對,而她的航空母艦終究是敵不過那三杯威士忌,過沒幾分鐘便安靜下來,像往常一樣枕著她的肩膀陷入沉睡。



〈待續〉



塔斯卡盧薩是一根有人提點就會開竅的木頭!

每次都是愛荷華扮黑臉揭穿別人的秘密,我想是因為她很希望大家都能獲得幸福吧...

愛荷華:我也是有想過的,像南達和華盛頓那種沒救的就算啦(聳肩)

&明明是內華達的歡迎會卻沒在寫內華達的事,抱歉啊大前輩> <

(薩拉托加是在研究大前輩的麻花辮怎麼和緞帶編在一起)